陈绚烂一家突然回来了,在这个镇上陈德明也没有房产,只能暂住在舒允晏的家里。
陈德明高颧骨,皮肤被晒的糙黑,眼窝深陷,一双眼睛浑浊发黄,看人时总带着点斜视,算计的精光,活脱脱是那些缅北诈骗视频里令人心头一紧的典型脸孔,充满了粗粝的野蛮和毫不掩饰的贪婪。
欧莉莉刚在另一把吱呀作响的竹椅上坐下,陈德明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就扫了过来,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
“不会给大家倒杯水吗?”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根绷紧后突然弹开的皮筋,吓了所有人一跳,“眼睛长来是干嘛的?当摆设用的?”他那脸络腮胡,又密又长,几乎覆盖了从颧骨到脖子的所有区域。那胡子谈不上什么款式,只是野蛮生长,纠结缠绕着,像一团被雨水泡烂又风干了的旧麻绳,几缕花白的夹杂在黑灰色里,更显邋遢。
欧莉莉像是被针刺了般猛地起身,嘴唇嗫嚅了一下,没发出任何声音,只快步走向墙角那张掉漆的木桌。
桌上放着饮水机和几个纸杯,她背对着众人倒水,肩膀微微缩着,形成一个防御性的姿态。
欧莉莉把水递给陈德明。
陈德明没立刻接,先斜睨了一眼杯子里白开水,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就这?没茶叶?这叫人怎么喝?”
“刚来,还没来得及”欧莉莉小声解释。
“行了行了。”陈德明一把夺过纸杯子,水溅出来几滴,落在他的裤腿上,他立刻像是被点燃了,猛地将杯子顿在旁边的矮凳上,发出哐一声巨响,“妈的!连个水都端不稳!你还能干点什么?”
陈绚烂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得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步,脑袋埋得更低了。
陈香兰从厨房里出来:“吵啥子!回来就使唤你媳妇!你是大爷啊!你有没有良心啊你!就会欺负你婆娘和你女儿!”
“姐!我叫你一声姐!你别来掺和我家的事情,我住几天就走,我给了舒允晏几百块哈,我是懂礼数的。”他咧嘴说话或者不耐烦地咂嘴时,便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黑色牙齿,牙缝里嵌着深色的烟渍和食物残渣。
陈香兰皱眉:“谁稀罕你那几百块钱!”
“你在镇上比我熟,毕竟我也离家这么多年了,你帮我去打听一下,哪里门面合适又便宜。”
“我去找?你搞错没有!我一个妇道人家,我去哪里给你找?你明知道我在家里日子也不好过,你还让我去帮你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