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过来的,当初那男的花言巧语,说是带她出来过好日子。结果呢?好日子没过上,跳进了另一个火坑。”
“是啊,啥也没捞着,最后还被逼得走了这条绝路杀人偿命啊,这下把自己一辈子也搭进去了。”
“不知道会判个什么?死刑?还是无期?”
“唉说是为民除害了,可法律唉”
警戒线外围观的镇民们仍在激动地议论着,唾骂着那死去的禽兽父子,唏嘘着那个挥斧女人的悲惨与决绝。
每一句杀得好!该死!都像一块烧红的炭,滚烫地落入陈绚烂死寂的心湖。
她低着头,缩在按摩店门口那片阴影里,仿佛想把自己藏起来。
那些话语却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耳朵,在她脑海里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是可以杀掉的吗?
这个念头像一颗有毒的种子,一旦落入她那片被恐惧和绝望浸透的心田,便疯狂地滋生出黑暗的藤蔓,紧紧缠绕住她的心脏。
她眼前不再是邻居家门口的血泊,而是陈德明那张布满横肉,留着邋遢络腮胡的脸。
是他扬起手时,袖口露出的肮脏汗毛,是他喝醉后浑浊发黄,充满暴戾的眼睛,是他嘴里喷出的恶臭烟味和污言秽语。
耳朵里不再是围观者的议论,而是藤条抽在皮肉上的脆响,是母亲欧莉莉压抑的,破碎的哭泣,是自己被踹倒时膝盖磕在地板上的闷痛,是那个男人永无止境的咆哮和咒骂。
如果如果陈德明也死了呢?
这个想法让她浑身一颤,一股冰冷的,却又带着奇异兴奋的战栗从脊椎窜上来。
如果他死了,那每天晚上心惊胆战听着门外脚步声的日子就结束了。
如果他死了,妈妈就不用再偷偷抹眼泪,身上不用再带着青紫的伤痕。
如果他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叫她跪在地上一整天,再也不会有人用看垃圾一样的眼神看她,把她像条狗一样呼来喝去,动不动就拳打脚踢。
一种近乎疯狂的解脱感,像黑色的潮水般涌上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陈绚烂甚至能想象出那个场景,陈德明像那条死狗一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再也发不出任何可怕的声音
杀意,像藤蔓的尖刺,狠狠扎进她稚嫩的心脏。
她甚至无意识地攥紧了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里,留下几个月牙形的白痕。
可是怎么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