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绚烂看着自己细细的,几乎没有力气的手腕。
她拿得动那把沉重的斧头吗?她有机会吗?杀了他之后呢?自己也会被警察抓走,像那个女人一样。
妈妈怎么办?自己也会死吗?
巨大的恐惧随之而来,像一盆冰水,浇熄了那刚刚燃起的,危险的火焰。
陈绚烂猛地清醒过来,被自己刚才那些念头吓得脸色惨白,比刚才看到尸体时更加惊恐。
她杀不了他
她做不到
她甚至连反抗他一下的勇气都没有。
消息像一场猝不及防的瘟疫,迅速席卷了整个白沙镇。
舒允晏是在饭桌上听母亲陈香兰用那种混合着猎奇,鄙夷和一丝莫名兴奋的语气说起的镇上杀人犯的案子。
“真是造孽哦!谁能想到呢?就对面那条街老刘家媳妇,砍了婆婆和男人!为啥?哼,还不是那男人不是个东西!”陈香兰扒拉着饭,唾沫星子横飞,“那个死的男人,听说拿着女方的钱去嫖娼,还和前妻联系,和前妻滚床单呢!最后居然把主意打在了养女身上,真不是个东西!”
“哐当。”
舒允晏手里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她猛地抬起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真的假的?”她声音发颤,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不是亲生父亲,但那是法律意义上的父亲啊!是应该保护孩子,给孩子一个家的人啊!
“千真万确!街上都传遍了!”陈香兰笃定地说,仿佛掌握了第一手情报,“那老婆子更不是个玩意,撞见了不光不管,还说风凉话,说什么便宜别人不如便宜自家人!我呸!一家子烂心烂肺的货色!死得不冤!”
舒允晏呆坐在那里,母亲后面喋喋不休的咒骂和评论像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