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雨水顺着陈曜的脸颊滑落,他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凝固,唯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发出擂鼓般的闷响,几乎要震碎他的耳膜。
那双眼睛。
平静,漠然,带着一种超越人类情感的、纯粹观察性的好奇,如同透过放大镜审视一只罕见昆虫。与他死亡记忆最深处的影像完美重合。
“收藏家”。不是模糊的低语,不是遥远的感应,而是真真切切的、血肉之躯的现身。
他就这样出现了。在他被警方追踪、精神濒临崩溃的时刻,以一种近乎嘲讽的、从容不迫的方式,出现在他面前,看了他一眼,然后如同幽灵般消失。
这是警告?是挑衅?还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仪式的开端?
刺耳的警笛声撕裂雨夜的寂静,从另一个街口迅速逼近,红色的蓝光交替闪烁,映亮了湿漉漉的街道和陈曜苍白失神的脸。
不能停下!不能被抓到!
求生的本能如同高压电流般瞬间击穿了僵直的身体。陈曜猛地转身,不再犹豫,像一头受惊的鹿,疯狂地冲回纵横交错、阴暗潮湿的小巷网络!
脚步声在湿滑的石板路上溅起水花,呼吸粗重得如同破旧风箱。脑海里的噪音因极致的恐惧和剧烈的运动再次沸腾起来,各种混乱的思维碎片、情绪波动如同爆炸的碎片般冲击着他本就脆弱不堪的神经。
跑什么跑吵死了附近居民被惊动的抱怨。警察抓人?看热闹的好奇。好像往那边去了!更远处,疑似警方人员的清晰思维指令!
他们就在后面!而且不止一队!他们正在包抄!
陈曜感觉自己就像掉进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迷宫,无论逃向哪个方向,都有无数眼睛在注视着他。林菲布下的网,远比他想像的更快、更密!
而比警方更可怕的,是那双刚刚消失的、冰冷的眼睛所带来的无形压力。他感觉那股非人的注视似乎并未完全离去,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可能再次落下。
他慌不择路,只知道拼命向前,利用对这片老旧街区地形的模糊记忆,在迷宫般的小巷中穿梭,试图甩掉身后的追兵。
警告:生理机能急剧下降精神屏障濒临崩溃剧烈运动加剧认知过载风险系统的提示冰冷而急促,视界边缘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雪花状干扰。
头痛欲裂,肺部火辣辣地疼,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次呼吸都带来肋骨的刺痛,仿佛下一秒就要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