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旧”两个字,干爷咬得格外重,像两块石头砸在地上。
陈军心里一动——这哪里是“有旧”,听这语气,怕是结过不小的梁子,甚至可能是仇。
烟袋锅在炕沿上磕了磕,火星溅起又熄灭,干爷没再往下说,但那没说出口的半截话,像积了雪的老树根,在暗处盘根错节,透着股说不清的沉郁。
“具体的事儿你就别多问了,”
干爷枯瘦的手指在炕沿上无意识地摩挲着,心里却翻涌着几十年前的浪涛。
老兄弟临终前攥着他手腕的力道,那声“老账不能烂在土里,但也不能让小辈蹚浑水”的叮嘱,像烙铁似的印在骨头缝里,
“你师爷早有交代,老辈人的恩怨,人死灯灭,一笔勾销!真要是有人拎不清想翻旧账,那也随他的便!”
“干爷,我这心里头还是犯迷糊呢”
陈军望着眼前身形消瘦的老人,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地追问。
老人却摆了摆手:
“没什么好糊涂的。上次来接你娘的那个舅舅,就是那人的儿子。你这次进京见你娘,若是平平安安自然最好;
可万一真出了什么岔子,你就把这封信交给他。“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当年师爷藏这封信时,特意用油纸裹了三层,说“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动”。
如今要把这烫手山芋交到一个半大孩子手里,他这颗早就该入土的心,竟又跳得发紧。
干爷掀开炕柜,从最里层摸出那个泛黄的信封。
信封边角已经磨得起了毛,却被摩挲得异常光滑,显然是被人反复拿出来看过无数次。
他递过去时,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这信一送出去,就像捅开了马蜂窝,当年埋在老林子里的血,怕是要重新热起来了。
“这是你师爷当年留下的。”
他看着陈军接过信封的手在微微发颤,忽然挺直了些佝偻的背,胸腔里那股压了半辈子的戾气猛地冲了上来。
那些被岁月磨平的伤疤,那些午夜梦回时的刀光剑影,瞬间在眼前活了过来。
“他们要是看完信还敢来找你,”
干爷的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每个字都像是从冻硬的土地里刨出来的,眼底闪过的杀意里,藏着对故人的承诺,更藏着对来者的决绝,
“你就告诉他们——
点击读下一页,继续阅读 懒羊羊吹泡泡 作品《年代:母亲返城当天,我选择上山》第68章 道理是给活人听的,死人连风都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