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我一声!”他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失落和不解。严冬是他真正的发小,虽然和楚大国、王婕他们都是一个屯子的,但严冬性格更内向些,只和陈秋铭玩得最好。因为陈秋铭学习成绩好,严冬那望子成龙却方法粗暴的母亲才勉强允许儿子跟他来往。
记忆的闸门打开,关于严冬的片段纷至沓来。他想起了严冬妈妈那张总是紧绷着的脸,想起了她因为儿子成绩不好而发出的刺耳责骂,甚至想起了有一次,严冬因为考试作弊被学校警告,被他妈用皮鞭抽得浑身是伤,还被吊在房梁上整整一下午那是他童年记忆里为数不多的、带着阴影的画面。严冬勉强读完初中就说什么也不肯再上学了,后来听说去学了电焊,但似乎也没学出什么名堂,又在县里四处奔波送快递,日子过得似乎并不轻松。陈秋铭在外求学工作这些年,回老家次数有限,偶尔在街上碰见过严冬几次,严冬总是很热情,还有好几回硬是用他那辆破摩托车把陈秋铭捎回村里。
想到这里,陈秋铭立刻拿过手机,找到那个很久没有拨过的号码,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一个略显低沉和迟疑的声音:“喂?”
“冬子,是我,秋铭。”陈秋铭直接说道,“在哪呢现在?”
电话那头的严冬似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秋秋铭啊?我我在县里呢。你回来了?”
“嗯。晚上五点,老渔翁大锅台,见面说。”陈秋铭语气不容拒绝。
“啊?晚上?我”严冬的声音有些犹豫,似乎想推辞。
“少废话!”陈秋铭打断他,“就这么定了,不见不散。”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傍晚五点,陈秋铭先到了“老渔翁大锅台”。这家炖鱼馆子在县城里有些年头了,价格实惠,味道地道,是他们小时候偶尔能打牙祭的地方。他刚点好菜,要了瓶本地白酒,就看到严冬有些拘谨地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行啊你小子,还挺给我面子。”陈秋铭笑着招呼他坐下。
严冬扯出一个笑容:“秋铭你说哪儿的话”他脱下身上那件看起来沾了些油污灰尘的棉外套,里面露出的装扮让陈秋铭微微一怔——那是一套显然不合身的、质感廉价的黑色西装,里面是件熨烫得倒还平整的白衬衫,甚至别扭地系着一条红色的化纤领带。虽然尽力打扮了,但这一身与他常年户外劳作形成的粗糙皮肤、略显佝偻的身形格格不入。
陈秋铭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舒适的蓝白色羊毛衫和深蓝色休闲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