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喜儿离开了。
苏道山在床边坐了下来,凝神思索。宋喜儿口中的组织,大概就是那些被太子案牵连的家族的幸存者了。
这让苏道山再一次深刻地感受到了熙国平静水面下那隐藏的汹涌暗流。
他不知道谁在背后,有什么目的,但显然,就单说这些幸存者能存活下来,能以各种各样的身份隐藏在暗处,甚至能形成组织,就足以说明暗中对抗熙国皇室的力量有多大。
想着,苏道山不禁叹了口气。
十几天之前,自己还一边准备着考公,一边给人画符改运看风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日子虽然单调一些,却也是自由自在。
可谁知道十几天之后,自己却出现在了这个陌生的小镇,听着外面的雨声,车轮碾过泥水的嘎吱声和人喊马嘶声,在一片兵荒马乱中,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拯救自己的家族。
越想,苏道山就越觉得郁闷。
自己来之前,苏家十几年都平安无事。偏偏自己刚到,米家就对苏家动手了。更郁闷的是,苏家竟就一副摆烂的样子。
祖父在落霞山清修,不闻不问。大伯就是个棒槌。而自己的亲老子,更是个游手好闲百事不管的自在闲人,成天喝酒钓鱼,悠游自在。整个苏家,就靠大姐苏婉顶着。
要是自己当初不是成了寒谷亲传,有谢寻白力挺,苏家岂不是早就家破人亡了?
而今,苏家的危机表面上看似乎解决了。甚至因为自己救了唐蓦儿,又恰逢军方大营设在翼山城,还得到了军方的照应,颇有些欣欣向荣的模样。
可唯独就自己从敖九那里得到了缉事局派人来对付苏家的消息。
于是,不知不觉之间,自己这副小小的身体又被抛到了风口浪尖,成了挡在苏家前面,面对缉事局风暴的第一道,也是唯一一道防线。
人家都说天塌下来个儿高的顶着,凭什么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这个顶在前面的了?
苏道山越想越委屈。他很想躺平,很想什么都不管,让这天真的塌下来看看,可偏偏,心底就有那么一条底线划在那儿,怎么也突破不了。
妈的,这就是前世二十年教育形成的该死的三观。总他妈想当个好人,总他妈一边想着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一边又放不下肩上的担子。
正想着,敲门声传来。苏道山打开门,却见柳相沂和李玉莲笑眯眯地站在门口。
“柳师叔,李师叔”苏道山恭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