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脉的指尖,传来的是她平稳中带着一丝虚浮的脉象:连日劳累所致。
但更让沈砚心头剧震的,是那手腕肌肤下,隐隐透出的、极其淡薄的、属于王府内宅特有的、混合着龙涎香和冰冷气息的熏香味道!
她真的入了那龙潭虎穴!
时间在沉默的诊脉中流逝。药铺里只剩下其他客人低低的交谈声和伙计抓药的窸窣声。
片刻后,沈砚收回手指,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容,声音平和:
“夫人脉象细弱,气血略亏,想必是思虑过重,劳心劳力所致。并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辅以汤药,旬日即可好转。”
他一边说着,一边提笔在纸上书写药方,字迹清隽飘逸。
“多谢大夫。”云锦微微颔首。
“夫人客气。”沈砚写好药方,并未立刻交给伙计,而是起身道,“此方中有一味‘宁神草’,需新鲜药效最佳。库房新到一批,在下亲自去为夫人挑选,请稍候。”
他对着云锦,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
“有劳。”云锦会意。
沈砚转身,走向药铺后堂的库房。他的背影依旧挺拔温润,步伐沉稳。
很快,他拿着几株用油纸包裹好的、叶片青翠欲滴的草药走回来。他将草药和写好的药方一并递给侍立一旁的崔嬷嬷。
“夫人,药已配好。按方煎服,早晚各一次。”
沈砚温声叮嘱,目光再次落在云锦身上,带着医者的关切,“夫人切记,心病还需心药医,郁结于心,最是伤身。凡事放宽心,莫要太过执着,保重自身方为上策。”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和深切的担忧。
云锦心中微微一颤。她听懂了。沈砚是在劝她,莫要被仇恨彻底吞噬,保重自己。
她站起身,再次微微颔首:“谢大夫良言。诊金几何?”
“区区小事,夫人不必挂怀。”沈砚笑容温和,如同春风拂面,“夫人气度不凡,能光临小店,是在下的荣幸。”
云锦不再多言,示意崔嬷嬷付足额的诊金,便在玲珑的搀扶下,转身向药铺外走去。
就在她即将迈出门槛的刹那,落后一步的沈砚,借着整理柜台的动作,极其自然、迅捷无比地,将一个折叠得方方正正、只有指甲盖大小的薄纸片,悄无声息地塞入崔嬷嬷宽大衣袖的暗袋之中!
动作快如闪电,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