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院,云锦将自己关在内室。她坐在妆镜前,看着镜中那张苍白而冰冷的脸。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发髻间那支温润的碎玉簪,簪身内侧那阴刻的皇陵地图线条仿佛在指尖跳动。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反击!必须赶在三司“查清”刀鞘来源、坐实萧辰“罪名”之前,做点什么!给韩相,给皇帝,给这满朝等着看戏的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破局,在她冰冷的心底,逐渐成型。哪怕,粉身碎骨!
数日后,太后“病体稍愈”,为示皇家恩泽,也为安抚因血诏案和盐铁血案而惶惶的人心,下懿旨在宫中设宴,邀宗室亲贵及三品以上诰命夫人入宫赏梅。
栖梧院自然也收到华贵的请柬。
“夫人,您的伤还没好利索,这宫宴”崔嬷嬷看着请柬,忧心忡忡。宫中是虎狼之地,夫人身份又如此敏感,此去凶险难料。
云锦放下请柬,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眸子,幽深得如同寒潭。
“去。为何不去?”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太后病愈,乃国朝之喜。本夫人身为王府侧妃,岂有不去恭贺之礼?况且”
她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本夫人,还要为太后和陛下,献上一份‘大礼’。”
宫宴设在御花园的梅林暖阁之中。虽是寒冬,暖阁内地龙烧得极旺,温暖如春。
各色名贵梅花盆栽摆放其间,暗香浮动。丝竹管弦之声悠扬悦耳,觥筹交错,笑语晏晏。太后端坐主位,脸色依旧带着一丝病后的苍白,但精神尚可,在皇后和几位太妃的陪同下,接受着命妇们的请安和奉承。
庆元帝亦在座,面色平静,眼神却不时扫过全场。
云锦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依旧穿着素雅的月白色宫装,肩头披着那件滚白狐毛边的斗篷,发髻间只簪着那支碎玉簪,脂粉未施,更显得清丽脱俗,却也带着一丝病弱的苍白。
她安静地坐在属于王府女眷的位置上,垂眸敛目,仿佛与周遭的繁华热闹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锦夫人吗?”一个带着明显讥诮的声音响起。韩相夫人王氏,在几位相熟诰命的簇拥下,摇曳生姿地走过来。
她看着云锦苍白的脸色和肩头,眼中充满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
“听闻夫人前些日子在金殿之上好生威风,怎么今日瞧着,倒像是霜打的茄子?可是那盐铁血案的惨状,把夫人给吓着了?”她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