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重复了一遍,语气不容置疑。
马车驶出王府,朝着城西而去。云锦坐在车内,指尖冰凉。
她告诉自己,并非要去窥探什么,只是恰好要去巡视铺子。可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冷笑,嘲笑她的自欺欺人。
听雪楼是京城有名的清雅茶楼,临河而建。
云锦的马车经过听雪楼对面的街角时,车帘被风轻轻拂起一角。
只是那一刹那,足以让云锦看清二楼雅间临窗的情景。
窗棂半开,萧辰与曹舒雅相对而坐。曹舒雅正微微倾身,为他斟茶,侧脸线条柔美,笑容温婉。
而萧辰他并没有看她,侧着脸望着窗外,神情依旧是惯常的冷峻,似乎只是在应付一场不得不来的约见。
可这一幕,落在云锦眼中,却无比刺眼。
他允她靠近,允她为他斟茶那般亲近的姿态。
马车很快驶过,那画面却如同烙铁一般,深深地印在云锦的心上。
她猛地靠回车壁,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所有的血液仿佛瞬间冲上头顶,又瞬间褪去,留下彻骨的寒意。
原来,山中温暖相拥、耳鬓厮磨是真的;如今,与白月光相约品茗、默许亲近也是真的。
摄政王的心思,果然深沉如海,岂是她能轻易勘透的?
她竟真的差点信了那句“绝不负你”。
真是可笑。
云锦缓缓抬起手,指尖触摸到发间那支冰冷的碎玉簪。那不仅是武器,更是家仇未雪的警示。
情爱如梦,虚幻缥缈,唯有仇恨与权力,才是真实可握的东西。
她眼底最后一丝动摇彻底湮灭,取而代之的是比以往更甚的冰冷与坚硬。
“不必去‘锦依轩’了,”她声音冷澈地吩咐车夫,“回王府。”
马车调转方向。
车内的云锦,挺直脊背,面容平静无波,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中,寒冰封千里,再无春意。
而此刻,听雪楼雅间内。
萧辰确实心不在焉。他应约而来,只因曹岳在朝堂上暗示有“要事”相商,却只让女儿前来,这本身就很蹊跷。他倒要看看,曹家父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曹舒雅的话语温柔,不断提起童年旧事,试图唤起他的温情。
但萧辰的思绪,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回王府,飘回那个此刻定然又对他竖起高墙的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