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冒险,一旦被萧辰察觉她不敢深想那后果。
但小皇帝那道突如其来的赐婚旨意,萧辰那般不拒绝应下纳曹舒雅为侧妃,像一根毒刺,扎得她心血淋漓。她不能再等,必须动用“青蚨”的力量,更快地查清曹家、查清那道血诏背后的真相。
马车在巷口阴影处等候,车夫是个哑伯,见她出来,沉默地点头。马车碾过空旷的街道,骨碌声在万籁俱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她并未察觉,在她离开后不久,另一道玄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巷口,目光沉郁地锁定了那辆远去的青篷马车。
萧辰负手立于浓重夜色里,周身气压低得骇人。
他刚处理完曹党奸细的后续事宜回府,心中记挂着她,却撞破她深夜密出。何种要事,需她在这敏感时刻,瞒着他悄然出行?
他身形微动,悄无声息地尾随而上。
城西,一间门面寻常的字画铺后堂。
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室墨香与隐约的药草清气。沈砚一袭青衫,温润如玉,正将一枚薄如蝉翼的玉片递与云锦。
“这是安插在北狄王庭的‘雀’最新传回的密信。曹岳与北狄小王爷宇文烈确有勾结,交易清单在此。其中多次提及一种代号‘石髓’的物资,经查,是一种极珍稀的冶炼辅料,可用于打造最精良的兵甲。”
云锦快速浏览玉片上以特殊药水显影的蝇头小字,面色凝重:
“‘石髓’曹老贼果真在资敌!私盐、东珠获利,怕是有大半用于此等勾当!”她指尖收紧,玉片边缘几乎要嵌进肉里,“陛下竟还把他的女儿给萧辰”
沈砚看着她眼底压抑的痛楚与愤懑,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取过一旁温着的酒壶,斟一杯递给她:“阿锦,此事蹊跷,萧辰他未必如表面那般顺从。”
云锦接过酒杯,指尖冰凉触到沈砚温热的指节,微微一颤。她未看他,仰头将杯中辛辣的液体一饮而尽,似要浇灭心口那股灼人的涩痛。
“顺从与否,重要么?”她轻笑,带着自嘲,
“他终究是摄政王,权衡利弊,算计得失,纳一个曹舒雅,于他而言,或许只是棋局上一步寻常的落子。”
她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再次饮尽。酒气上涌,染红她的眼角,平素清冷的眸子蒙上一层水色与迷离。
“可我云家满门在他眼中,又算得失几何?”这句话,她问得极轻,像是问沈砚,又像是问自己,更似穿过重重时光,问那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