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蒙挚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李烽所言,你与李湛之间,究竟有何纠葛?从实招来,不得有半分隐瞒!若敢虚言,军法无情!”他刻意加重了最后四字,也是在提醒李烽莫要胡说。
月娘被这声断喝吓得浑身一抖,哭着说道:“将军!奴婢冤枉!奴婢奴婢与李屯长清清白白啊!那那是三四个月前的事了。奴婢奴婢那日从伙房提了两大桶滚烫的热水回尚发司,桶沉路滑,实在吃力。正巧正巧李屯长路过校场边,他他看奴婢艰难,就顺手顺手帮奴婢拎了一桶,送到了营帐门口。”
月娘努力回忆着当时的事情:“奴婢奴婢只是觉得人家好心帮忙,总得谢谢。所以后来李屯长再来编发时,奴婢奴婢就想着编得更仔细些,盘得也更稳当些,耗时就就长了那么一点。谁知道谁知道营里那些闲汉,吃饱了撑的!就就开始嚼舌根子!说什么奴婢和李屯长眉来眼去,不清不楚!呸!都是些烂了心肝的!”
军营之中爱流传这样的八卦消息,蒙挚也知晓一二。因此,他没有打断月娘的咒骂,继续听着她的诉说。
“前日晌午奴婢留了半张没吃完的黍饼,想着晚上饿了垫垫。刚巧看到李屯长巡营回来,满头大汗像是饿了。奴婢奴婢就是觉得他帮过忙,又同在一个营里,就把饼递了过去,想着想着还个人情”
月娘的声音愈加哽咽:“可谁成想!他他李湛!他一把打掉奴婢手里的饼!指着奴婢的鼻子就骂!说奴婢奴婢‘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把年纪了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男人想疯了别来脏他的眼’!还说还说他是要娶魏将军家千金的人,让奴婢滚远点,别自讨没趣!”
她越说越气,身体都在发抖,仿佛重新经历那场刻骨的羞辱:“奴婢奴婢虽是个下贱的编发匠,可也是爹生娘养的!凭白无故受这等腌臜气!奴婢当时就跟他吵了起来!骂他忘恩负义,狗眼看人低!后来后来是穆主管听见动静出来,才把我们喝开的!自那以后,奴婢见了他就绕道走!昨日清早他来编发,奴婢心里憋着气,手上就快了些,发髻编得是有些潦草,可该用的黑麻绳、该固定的地方,奴婢一样没少!编完奴婢就赶紧去伺候下一位军爷了,连看都没多看他一眼!将军!您说!奴婢奴婢怎么会为了这个去杀人啊!呜呜呜”
月娘的哭诉情真意切,帐内外不少兵卒听了,脸上也露出几分同情。尚发司虽地位不高,但月娘平日待人温和,手艺也好,人缘并不差。
“放屁!”李烽被按在地上,依旧梗着脖子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