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垃圾場淘來并精心改造的高扭矩直流电机。通过一块自编程的单片机控制板,幕布的升降将不再是匀速运动,而是被赋予诡异的节奏——初始时缓慢、沉重,如同无可抗拒的命运脚步;中途骤然停滞,制造悬而未决的恐惧;最终时刻,则将以一种违反安全条例的极限速度轰然坠下,带来物理性与心理性的双重终结。他特意指定了那面最老、色泽最如凝固血液的天鹅绒幕布,它吸音、吸光,上面浸满了无数无名演员的汗水、尘埃与渴望,本身就是历史与沉默的见证,是这场审判最恰当的背景与共谋。
图纸上,强电线路与弱电控制线路用不同颜色的笔精确区分,机械传动结构旁标注着精确到毫秒的时间节点与预期的心理效应:“t+3m42s,幕布升至顶点,8000流明背光逆时针启动,于幕布投射出巨大扭曲阴影,视觉压迫峰值。”
第二幕:移动的牢笼——景片构建的心理迷宫
侧台那些笨重、蒙尘的木制景片,平日需要数名舞台人员吭哧吭哧地推动。他将为它们装上从废弃自动化仓库拆来的直线电机模组和遥控万向驱动轮。这些景片将被重新打磨、绘制——并非具体场景,而是抽象、扭曲、破碎的人面轮廓,依稀能辨出是他扭曲的理想,是其他可能因她轻描淡写的背叛而悄然湮灭的人生轨迹,是所有被她视作垫脚石而踩踏过的梦想的幽灵聚合。
在他的设计中,这些景片的移动将彻底打破常规舞台逻辑。它们不会沿熟悉的轨道运行,而是会从视线死角突然切出、合围,伴随着他特意调校出的、介于金属摩擦与骨骼错位声之间的尖锐噪音,物理地阻断去路,心理地粉碎任何空间安全感,构建出一个不断收缩、无法理喻的认知地狱。其目的不仅是封锁,更是要一步步、具象化地挤压她的心理防线,让她感觉自己并非被一个人追杀,而是被整个因她而扭曲、损毁的过往所包围、质询、审判。
计算每一片景片的移动轨迹、时序以及与声音的同步,耗费了他整整一夜。他反复在脑海中进行动力学模拟与心理映射,确保每一次突兀的位移都能达到最大的惊骇效果,每一次看似有隙可乘的合围最终都证明是绝望的死胡同。
第三幕:声与光的刑具——剥离伪装的绝对之光
声光效果是他的领域,他意图在此达到极致。他需要一套完全独立于礼堂原有系统的、精准如手术刀的控制单元。那台从报废广播车里拆下的多轨开盘录音机,经过他清洗磁头、校准转速、重绕部分线圈,恢复了状态。他自己则用洞洞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