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听完,怒极反笑:“你威胁朕?”
“不敢。”沈临毓道。
“说的是‘不敢’,但你看看你这态度语气,朕看你是‘敢’得很。”永庆帝气道。
沈临毓道:“其实,我更建议您快刀斩乱麻,将安国公一家定罪。”
永庆帝冷眸看着他,没有说话,倒像是想听听他还能说出什么花来。
沈临毓继续道:“您又不能放了他,又舍不得砍了他,他们就得在诏狱里受罪。
镇抚司抓了人,又不会闲着不管他,今日审明日问,指不定就又找出些您不愿看到的证据来。
安国公和章振礼讲话,大体还有个条理,但国公夫人那人那嘴,您前阵子应该了解到了,她敌我不分,吓人得很。”
永庆帝的嘴角不由抽了一下。
句句都是威胁,但句句,都让永庆帝头痛得很。
一来,他多少还念着沈临毓这个血缘上的儿子,二来,安国公被抓到的罪行又着实不能抬手就放。
可就这么如沈临毓的愿,永庆帝心里的火气又下不去。
“到此为止!”他咬牙道,“镇抚司不是给你以权谋私用的!再随随便便抄家,你别干了,朕这个皇帝也别干了!”
在位几十年的皇帝,被一个出嗣的儿子“胁迫”成这样,永庆帝气得脑袋嗡嗡响。
没成想,这句话出口,沈临毓回他的是“您能舍得不干吗?”
永庆帝扬手想砸东西,却见大案上能砸出些厉害响动的物什,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海公公都收拾干净了。
“海宏!”永庆帝怒气冲天,干脆抓起沈临毓带来的案卷,在大案上重重敲了几下。
海公公缩在角落里,一副老实样子。
沈临毓面不改色:“您若舍得不干,这些年早就再立储了。”
永庆帝脸色一黑。
沈临毓就跟没看到一样,自顾自说话:“有太子就会有东宫近臣,其他臣子也势必会与太子交好。原本都围着您转的人,分出心思指导太子、关切太子,您不喜欢那样。
说直白些,您舍不得被‘忽视’,哪怕只是一丁点。
习惯了高高在上,您如何能舍下皇位?
太上皇这活儿,您干不了。”
这话岂止是直白,简直是一针见血,血流成河。
怒不可遏的永庆帝把案卷砸了过来,擦着沈临毓的胳膊,落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