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了因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从初尝时的平静,到品味时的专注,再到感应体内变化时那微微凝起的眉峰。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了因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清澈依旧,却似乎多了几分了然。
“如何?”药道人立刻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急切。
了因微微颔首,不疾不徐地开口:“前辈此酒,炮制之法精妙,药材配伍更是独具匠心。小僧浅尝,约莫辨出七八味主材。”
“初苦之味,凛冽而正,当是百年以上的‘苦玄参’之根,取其根须,以晨露清洗九遍,阴干后,再以文火慢焙,去其燥烈,而后便是‘云雾叶’,寅时采摘,即刻封入玉瓶;‘地脉茯苓’,用松针垫衬,悬于通风处阴干;还有‘七心海棠’,取中心一点鹅黄花蕊,曝晒不得,需借月光晾晒七日”
了因语速不急不徐,每说一味药材,不仅道出其名,更将其特性、可乃至采摘炮制的关键细节一一道出,甚至推断出了其中几味药材投入酒中浸泡的大致先后顺序,仿佛亲眼所见。
药道人听着,开始时只是微微点头,听到后面,眼中惊讶之色越来越浓,捻着胡须的手指都不自觉地停了下来。
然而,了因的叙述并未结束。
他的眉头微微蹙起,露出了些许困惑之色。
“只是,酒液入腹,温热散开之际,晚辈于那诸般草木清香回甘之中,却隐约捕捉到一丝极淡、极隐晦的腥气。此腥气非鱼腥土腥,亦非血腥,倒似某种深藏地底、久不见天日的阴湿之物所特有,这腥气被诸多灵药香气巧妙掩盖,几乎难以察觉,但确实存在,且似乎是构成此酒某种关键特性的引子之一。恕晚辈学识浅薄,尝遍记忆中所知药材,竟一时难以断定,此腥气究竟源于哪几味药材,或是何种晚辈未曾识得的奇物?”
“好!好!好!”
药道人听完,连道三个“好”字,脸上已满是激赏之色,甚至忍不住轻轻拍了下桌子。
“小和尚,你这‘浅尝’,可真是让老朽大开眼界!不仅将这主材辨出七七八八,连炮制手法和入酒次序都猜得大差不差!这份辨药识性的功夫,莫说年轻一辈,便是许多钻研药石一辈子的老家伙,也未必能有如此敏锐的舌识与感知!至于那点腥气”
药道人眼中闪过一丝神秘之色,却并未立刻点明,反而话锋一转,带着考校与期待问道:“那你再猜猜,老朽费尽心思,酿制此酒,究竟有何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