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乱葬岗虽然暂时平静了,但谁知道那些纸人会不会再冒出来?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稻草人“巡夜使”,以及受了伤但肯定未死的“纸新娘”!
我不敢再回小李庄的方向,那无疑是自投罗网。北边?老头指的方向是北边。我能信他吗?
踌躇间,我下意识地摊开手掌,看向那支救了我一命、却也带来无尽麻烦的朱砂笔。笔尖的鲜红在暮色中显得愈发深邃,像一滴浓缩的血液。笔杆上,我之前咬破嘴唇抹上去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与笔杆本身的暗红色几乎融为一体。
等等
我凑近仔细看去。在干涸的血迹边缘,笔杆上似乎浮现出了一些极细微的、若隐若现的暗金色纹路。这些纹路之前完全没有!是我血的作用?它们扭曲盘旋,构成一种我从没见过的、古老而诡异的图案,看久了竟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这笔果然不简单。
我将笔紧紧攥住,冰冷的笔杆似乎传来一丝微弱的心安。现在,它是我唯一的“武器”和依仗了。
最终,我一咬牙。留在这里只能是等死。往北走,至少有个明确的方向。是生是死,总得闯一闯!如果那老头真想害我,刚才就可以动手,没必要多此一举指个方向。
打定主意,我辨认了一下方向,踏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北边走去。我不敢走大路,只敢沿着山脚、贴着树林的边缘前行。天色迅速暗沉下来,最后一抹天光被地平线吞噬,黑夜如同巨大的幕布,笼罩了整片荒芜的山野。
风雪虽然停了,但夜里的寒气比下雪时更甚。我又冷又饿,身上的棉袄根本抵挡不住这透骨的严寒。唯一的好消息是,那支朱砂笔握在手里,似乎能驱散一点点靠近的阴寒,让那些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窥视感,不敢过于靠近。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双腿早已麻木,只是凭着本能机械地向前挪动。就在我几乎要冻僵倒下的时候,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模糊的黑影。
像是一个不高的土坡。黄土坡?
我精神一振,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靠近了才看清,这确实是一个不大的黄土坡,坡下似乎真的有几间低矮的、黑乎乎的房屋轮廓。没有灯火,没有人声,死寂得如同坟墓。
哪一间是“没匾额的旧纸铺”?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借着微弱的雪光打量。这几间屋子都很破旧,墙皮剥落,门窗歪斜。我一一辨认过去,终于,在坡底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一间看起来最为破败的土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