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五年十月三十一日的夜幕,如同浸透了鸦血的巨大丝绒,沉重地覆盖在纽约上空。洛克菲勒中心巨石大厦的尖顶刺破这片不祥的暗红,其顶层新落成的“云端厅”本该举行本季最奢华的通宵舞会,此刻却透出一种异样的死寂。
艾德琳温特沃斯,或者说,占据了她大部分躯壳的梅丽特阿蒙公主,正沿着铺满黑色大理石的长廊走向那扇鎏金大门。查尔斯洛克菲勒作为男伴跟在半步之后,脸色苍白如纸,手中紧握着一个用黑色天鹅绒包裹的方匣,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拉妮则如同一个沉默的灰色幽灵,跟在最后,她的纱丽下藏着鼓囊的香料袋和那柄绿松石匕首的备用皮鞘。
两名身着异常华丽、仿古埃及卫兵服饰的侍者无声地推开沉重的大门。刹那间,一股混合着浓重没药、乳香、沉睡的莲花以及某种更原始的、类似铁锈甜腥气的热风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眼前的景象让查尔斯倒吸一口冷气,脚步踉跄了一下。
“云端厅”内部已被彻底改造,沦为一座光怪陆离的异教神殿。挑高的穹顶壁画被临时绘上了扭曲的黄道十二宫与古埃及星图,在幽蓝的煤气灯和摇曳的火把下闪烁着磷火般的微光。地面是用深红色矿物颜料和某种发光荧光粉绘制的巨大魔法阵,繁复的死亡之书篇章与几何图案交错缠绕,构成一个令人头晕目眩的能量涡流。真正的蜡烛在镀金烛台上燃烧,投下摇曳不安的影子。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宾客。纽约最显赫的男男女女,身着价值连城的晚礼服与燕尾服,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眼神空洞无物,僵硬地站立在魔法阵的各个节点上。他们的珠宝——钻石、珍珠、祖母绿——在诡异的光线下泛着死气沉沉的灰暗光泽,仿佛也被吸走了所有华彩。薇薇安阿斯特就站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她那条著名的多层珍珠项链看起来像是一串惨白的眼球,而她美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茫然的虚空。
空气中回荡着一种低沉的、非人的嗡鸣声,像是千万只蜜蜂振翅,又像是从地底深处传来的诵经。魔法阵的线条在微微发光,一丝丝肉眼难以察觉的、乳白色的能量正从那些呆滞的宾客头顶被抽离,如同被无形的手捻出的丝线,蜿蜒流向大厅中央。
那里,一个凹陷的、浴池大小的石槽里,注满了粘稠、暗红的液体——那是血与葡萄酒、昂贵香料混合而成的可怕鸡尾酒,散发着令人作呕的甜腻气味。石槽后方,矗立着一把纯金打造、镶嵌无数蓝宝石与绿松石的巨大高背椅,椅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