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罗河畔,殖民建筑的优雅立面背后,暗流在灼热的空气里涌动。
米娜宫酒店的套房里,维持着一种与外界躁动格格不入的、精确的宁静。百叶窗半掩,将午后的烈日切割成一条条倾斜的光带,浮尘在光带中缓慢舞动。空气里弥漫着旧书、柠檬木蜡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特殊清洁剂的化学气味。
艾德琳温特沃斯站在露台边缘,远眺着吉萨高原。三座金字塔在蒸腾的热浪中巍然矗立,如同亘古的守望者。她指间那枚融合了威尼斯与埃及古老工艺的婚戒,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她能感觉到那金银双色纹路之下,一丝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悸动,如同沉睡的脉搏。距离那个被阿尔瓦罗的计算和古老文献共同标注的“双月重叠”之夜,还有十五天。
她早已不是那个被超自然力量席卷的被动参与者,她保持着一种对“异常”近乎本能的敏锐直觉。此刻,她锁骨下方的圣甲虫疤痕传来一阵熟悉的微热。
“这里的能量图谱,比我处理过的任何‘遗留点’都要复杂。”莉娜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带着她特有的、意大利式的热情。她面前,一台经过伊芙琳索恩博士远程指导改装的、略显笨重的能量场可视化设备正在工作,阴极射线管发出幽幽的绿光,将吉萨高原的地脉能量渲染成无数躁动不安的金色丝线,它们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疯狂地涌向金字塔群的中心区域。
阿尔瓦罗则对着一台由老式示波器、缠绕的真空管和一堆临时焊接的线路板组成的“深场共振探测仪”眉头紧锁。他穿着皱巴巴的亚麻西装,额头上沁出汗珠。“不仅仅是地理能量,莉娜。我捕捉到了一种‘记忆的回声’,强度是威尼斯那个镜屋的数十倍,而且更加古老。卡梅斯在这里倾注的心血,远超我们的想象。”他调整着旋钮,示波器屏幕上的波形剧烈跳跃,“‘镜中之镜’这个词的含义,恐怕比我们理解的更危险。”
查尔斯端着一杯冰镇红茶走到艾德琳身边,将另一杯递给她。他的身影挺拔,西装一如既往地剪裁合体,在这片殖民地的混乱中,维持着一种近乎刻意的、洛克菲勒式的镇定。
“家族档案里有线索。十九世纪末,基金会资助过一支探险队,领队是位不太出名的东方学者。他的私人日志里提到,在胡夫金字塔附近发现了一个‘不应存在’的竖井,里面有一些‘光滑得非自然的巨大曲面物体’。”他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摩洛哥皮革笔记夹,小心地抽出几张边缘泛黄脆化的黑白照片。照片上,一群阿拉伯工人正用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