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雾,在马车车轮的辚辚声当中,就向着谷河县西城行去。
因为下了雨,路上的行人明显寥落许多,而两旁的酒肆饭馆倒是挤满了一些人,贩夫走卒,三教九流,饮聚一汤,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沈羡掀开车帘,将这些收入眼底,心头轻轻叹了一口气。
刚刚返回家中,回到后院,正要唤人更衣。
织云面带担忧地说道:“公子,老爷在六骥厅等待多时了。”
沈羡道:“我这就过去。”
想来老爹是要考较他的功课来了。
六骥厅,嗯,老爹显然是个附庸风雅的,不过,这世界可没有昭陵六骏,但六骥说的赵氏,说的是京城的赵家人出了六个道学贤达。
“荀氏八龙,赵氏六骥,其中有多少是互相声援,滥竽充数?”沈羡在心头暗暗吐槽了一句。
其实,兰溪沈氏也是郡望,比不上门阀世家。
然而,六骥厅中却是另有一番场景。
沈羡之父沈斌,正在笑着招待着来访的几人,只是脸上的笑意有些勉强。
这位谷河县的县尉,面容粗犷,颌下蓄着胡子,身形魁梧,方面阔口,肌肉虬劲,忧愁道:“林兄,虞家如何就变得这般模样?”
而对面茶几旁的椅子上落座着一个四十左右,面容儒雅的中年人。
而茶几旁的,则是落座着一个头戴斗笠面纱,一袭鹅黄色衣裙的女子,女子肩若削成,身形窈窕,因面纱遮盖,看不出容貌五官。
但交叠于身前的双手肌肤雪白,藕臂上是一个云纹翡翠手镯,色泽温润,衬得皓腕如霜。
而身旁还跟着一个容貌清丽,眉眼灵动,身穿一袭翠裳袄裙的丫鬟,与两个婆子侍立左右。
“此事,京中家主那边儿怎么说?”沈斌问道。
兰溪沈氏发端于古越国的兰溪,在大景一朝,早已没落为二流郡望。
后来祖上到京城为官,开枝散叶,如今的家主沈临是沈斌的叔父,现任秘书省少监(从四品上),可以说是兰溪沈氏最大的官儿。
但沈临也到了快致仕的年龄,而沈家声势只怕更要衰落。
“去见过了,老人家说朝廷这几年整饬吏治,太后命宠臣周良、来敬掌管御史台,严查庆王一党,神都内的不少世家大族都被卷入进去,谁求情都不好使。”林靖道。
沈斌眉头皱成川字,道:“此二人之名,我在安州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