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沉声道:“等慕之从宫中回来,你亲自去赔礼道歉,将你那些目空一切的骄狂之气收起来!”
先前的少年绝不能当个孩子来应对,其人与天后言笑晏晏,共商国是,必然怀有惊世之才。
沈斋面色一愣,拱手应是。
心头虽仍有一些不服,但只能暂时压着。
沈临沉声道:“先去祠堂跪着,将先祖的诫子书抄上百遍。”
沈斋身形一震,拱手应是。
沈老夫人虽然心疼自家小儿子,但在旁边一句话都不敢多说,或者说,这本身就是沈家的家风,父为子纲,夫为妻纲。
“去带着下去换身衣裳,莫要着凉了。”沈老夫人只是叮嘱着儿媳妇杜氏。
杜氏起得身来,向沈临福了一礼,搀扶着沈斋离了厅堂。
沈临道:“仲诚,等会儿陪我去清风轩,喝两杯。”
沈虔拱手应是。
沈政连忙去吩咐人准备酒菜,忙前忙后。
待沈临离了厅中,沈政发妻周氏低声道:“阿家,这也太”
不到二十岁的从五品上,这是宰执之才?
沈老夫人语气复杂:“是啊,我们沈家出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还不知是祸是福。”
少年得志,多不长久。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
周氏一时无言,心绪仍不平静。
而郭氏脸上同样震惊莫名,只是其人身份低微。
可以说整个兰溪沈氏,今夜都将为此失眠。
宫苑,乾元殿
卫士和宫人扈从的凤辇车驾,在汉白玉广场上停下,清冷月光如薄纱,似轻雾,照耀在宫殿的琉璃瓦上,如水流动。
微风吹动着凤辇上的璎珞流苏,也将顾南烛鬓角的一缕秀发吹起,拂过肌肤细腻的脸颊。
丽人凝眸看向那身形颀长,在夜风里衣袖飘然的少年。
暗道,不管其人是不是夸夸其谈之辈,但的确风度翩然,恍若隐士高人。
随天后下了凤辇的沈羡,抬头看向巍峨、壮丽的宫阙,廊檐下的一只只红色灯笼随风摇曳,似乎一如今日的遭遇,起伏不定。
宫阙楼台,冷月清宵,凤辇宫女或许只缺一首进步小曲春庭雪了。
他之所以受天后礼遇,因为他自见面以来,一直维持住了国士、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