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彻底抛弃了最后一丝幻想。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开来。
每到傍晚,暑气稍退,村民们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议论声、叹息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气息。
“真是邪门了,就没见过这么邪性的天!端午都过了多少天了?天上连一丝云彩毛都没有,这日头毒得,能把人烤出油来!”
“灵溪还有水,咱们引水试一试?”
“灵溪的水都快见底了,那水眼冒出的水,一天比一天少!谁知道哪天就彻底干了?到时候,别说浇地,喝水都得抢破头!”
“那那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地荒着?不种地,今年冬天全家喝西北风啊?”
“种?拿什么种?这毒日头,你就是把种子撒下去,不等发芽就得晒成灰!白糟蹋种子!”
“听说了吗?县里的粮价又涨了!一石粟米,已经卖到一两八钱银子了。就这,粮店门口还排着长队,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一两八钱?!”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咒骂声此起彼伏。
这价格,比往年足足高出了七八成。
村里的焦虑还在发酵。
每一次村口的聚集,都弥漫着恐慌和绝望。
族长陈兴家与王家族长几番密议后,终于下定决心。
两大家族牵头,组织起一支由族老和青壮组成的队伍,带上精心准备的香烛、三牲供品,浩浩荡荡前往县城附近香火鼎盛的水神庙,祈求龙王爷开恩降雨。
但这次旱灾,听说波及数郡之地。
求雨的可不止他们这些人,也不止他们这一次。
当队伍抵达水神庙时,庙宇内外早已人满为患。
黑压压的人群跪伏在地,哭喊声、祷告声汇成一片绝望的海洋。
无论他们如何祷告,天空依旧湛蓝如洗,烈日依然高悬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