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到晚有人在耳旁这么喊他,都把他喊老了。
夏晓北笑了笑,郑重地打了个招呼:“威廉,你好,很高兴认识你,我是夏晓北。”
威廉没有回应,只是睨了她一眼,开始慢悠悠地吃桌上的东西,刚把煎蛋吞进肚子里,他忽然记起,自己方才好像忘记刷牙了
夏晓北交上来的软陶灯盏,让威廉再次谴责顾非,也清楚了徒弟不能随便乱收,一不小心就会赔上自己的一世英名。
其实夏晓北自己也知道它粗糙得拿不出手,可是,威廉毫不掩饰的嫌弃神色和不留情面的挑刺,几欲把她的信心和斗志打压到尘土里。
不过,她的沮丧和消沉根本没来得及维持多久,就被威廉紧锣密鼓而严厉苛刻的闭关训练计划所折磨得无暇顾及。
且在之后的日子里,每天被他虐着虐着,早就习惯成自然。
习惯成自然的,还有他撕掉艺术家面具之后的臭屁自恋和吊儿郎当。
时间竟是就这样,晃过了她离开宋以朗身边的头一年。
圣诞节在这里的热闹与中国的春节不相上下。威廉照例出去参加朋友的派对,出门前不忘大发慈悲地放了夏晓北一个晚上的假。
放假的福利,不过就是减少了她呆画室里的几个小时而已。
楼下的邻居也有个狂欢派对,声音有些吵,但对独自一人的夏晓北来说,倒让她觉得冲淡了些许冷清。
默默地站在阳台吹了会儿风,原本塞得满满的脑袋,总算腾出了点空间。
腾出空间,被思念强行霸占。
眺望远方的视线渐渐失了焦聚,千万灯火晕散成光点,好似纸上的颜料被水渍化开一般。下意识地去摸手腕,才记起手链和项链早被自己收起来。
无声地叹口气,夏晓北转身走回厅里,从厨房的冰箱里拿了威廉的啤酒。
威廉是提前回来的,刚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找到夏晓北,则是在阳台上。
她是就地坐在地上的,靠着阳台的一角,脚边散落着空瓶子,手里还抓着个瓶子,悠悠地晃来晃去,嘴里似乎还哼着什么调子。
威廉单肩斜靠着门,双手环胸地站着,静静地听了一阵,断断续续零零散散,所以他根本没听出来,倒是夏晓北先注意到了他,咧开一口白牙唤他:“威廉,你回来了。”
目光还算透亮,应该没醉得太厉害。
判断之后,威廉开口评价她的歌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