掂了掂,又扔回桌上:“让他儿子去征兵处报道,三项考核过了就收,没过就回家刨地。这玉你给送回去,告诉他,我姜啸虎办事,认能耐不认宝贝。”他揉了揉太阳穴,桌上的公文堆得像座小山,“这才进城半个月,就快成收破烂的了,再这么折腾,我得当个货郎走街串巷去。”
李啸冲嘿嘿笑:“谁让您现在是察哈尔的土皇上呢?封疆大吏,他们不巴结您巴结谁?前儿个我去街东头买烟,那掌柜的硬是多塞了两盒哈德门,说您剿匪那会儿,他在山里躲过一劫。”
姜啸虎没接话,翻开一份公文,是关于整顿军纪的。正看着,突然听见前院传来争吵声,夹杂着摔东西的脆响。他皱起眉:“咋回事?”
张啸北掀帘进来,一脸急色:“是啸生哥!跟人吵起来了!”
姜啸虎跟着张啸北往前院走,就见姜啸生正揪着个穿长衫的男人的领子,另一只手里攥着半块碎瓷片,地上躺着个茶壶,茶渍溅得满地都是。“你他妈再说一遍!我弟是泥腿子?”
那长衫男人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说:“小的小的不是那个意思,是说督军大人亲民”
“亲民?”姜啸生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震得石狮子脑袋都晃了晃,“我弟察哈尔督军!轮得到你这酸秀才说三道四?”
“哥!”姜啸虎喝了一声。
姜啸生回头见是他,脖子梗了梗,手却松了:“虎子,这小子在茶馆里编排你,说你只会扛枪杆子,不懂笔墨纸砚。”
“让他说。”姜啸虎走到长衫男人面前,这人留着山羊胡,袖口磨得发亮,看着像个穷秀才,“你觉得我该咋做才算懂文墨?”
那男人定了定神,拱手道:“督军大人,如今察哈尔百废待兴,当兴学堂、开商埠,而非一味整军备战。小鬼子虽在边境,可我朝以和为贵”
“和为贵?”姜啸虎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指节捏得他肩膀直颤,“去年通辽那边,小鬼子也是这么说的,转头就占了三个村子,把百姓的粮食全拉走了。你跟他们讲和为贵?他们能听?”他松开手,从兜里掏出块银元,“这钱你拿着,去买两本书读读,一本孙子兵法,一本海国图志,读完了就知道,枪杆子不硬,啥都是白搭。”
那男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捏着银元灰溜溜地走了。
“你就该让我揍他一顿!”姜啸生气鼓鼓的,军靴在地上碾着碎瓷片。
“揍他有啥用?”姜啸虎瞪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