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和五年五月末,临安城的雨接连下了三日,大庆殿的琉璃瓦被雨水冲刷得发亮,殿内却弥漫着比阴雨更浓重的压抑。宋高宗背着手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手中反复攥着一封刚从金国传来的密信——信中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赤裸裸的威胁:“宋廷若不斩赵玥,大金十万铁骑将于六月初一渡淮南下,首攻临安,再屠江南!”
殿内静得能听到雨水顺着屋檐滴落的声音,秦桧垂手站在一旁,目光低垂,却不时用眼角余光观察宋高宗的神色。自上次金国使者被逐后,他便知道,宋高宗的“强硬”只是一时的,面对金国十万大军的威胁,这位偏安一隅的皇帝,终究会选择妥协。
“秦相,”宋高宗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打破了沉寂,“金国真的会派十万大军南下吗?临安的禁军,能守住吗?”
秦桧立刻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金国近年来虽在宣城受挫,却仍有数十万大军,十万铁骑南下绝非虚言。临安禁军虽有五万,却多是未经实战的新兵,恐难抵挡金军精锐。赵玥虽在江南有威望,却也只是地方势力,若金军真的南下,她未必能及时救援临安。为陛下安危、为大宋社稷,不如不如暂从金国之请,除掉赵玥,换取临安的安宁。”
“可可宣城军民曾联名上书,若斩赵玥,他们便会哗变。”宋高宗的声音带着犹豫,他忘不了那份满是签名与手印的联名信,更忘不了“斩玥则反,抗金则从”这八个字带来的震撼。
“陛下,”秦桧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赵玥之所以能得到宣城军民的支持,不过是靠着‘抗金’的名义。若我们以‘召赵玥回临安议事’为名,将其诱至临安,再暗中处置,宣城军民群龙无首,便不敢轻易哗变。届时,我们再派官员前往宣城,安抚百姓,许以恩惠,必能平息事态。”
宋高宗沉默良久,雨水敲打窗棂的声音仿佛变成了金军铁骑逼近的马蹄声。他想起了靖康之变时的仓皇逃窜,想起了这些年在临安的小心翼翼,对金国的恐惧最终压过了对赵玥的愧疚与对民心的顾虑。“罢了”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绝望,“就按你说的办。此事需绝对保密,不可走漏风声。派谁去宣城诱杀赵玥合适?”
“李嵩。”秦桧立刻答道,“李嵩曾两次前往宣城,与赵玥相识,且曾为其说过好话,赵玥对他有信任之心。派他前往,以‘陛下召赵玥回临安商议抗金大计,并欲授予更高官职’为名,定能将赵玥诱出宣城。”
宋高宗点头,从御案上拿起一支朱笔,在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