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取黄金五千两,用于‘赏赐淮南有功将士’。但同年的淮南军费报销账目里,并无相关记录。”
萧景玄和顾衡之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寒意。
“黄金五千两,不是小数目。”萧景玄缓缓道,“若内库支出了,淮南却没收到那这笔钱,去了哪里?”
“还有,”沈青澜继续道,“永和十七年北伐突厥,内库支取白银十万两‘补充军饷’。但兵部当年奏报,北伐军饷缺口达三十万两,先帝为此震怒,罚了户部上下三个月的俸禄。”
顾衡之倒吸一口凉气:“陛下的意思是有人从内库贪墨,却让户部背锅?”
“不止贪墨,”萧景玄眼神冰冷,“是内外勾结,掏空国库。北伐军饷不足,导致前线将士缺衣少食,那场仗本可大胜,最后却草草收场,阵亡将士数以万计若真是有人为私利而误国,朕必诛其九族!”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炭火噼啪作响。
许久,萧景玄才道:“顾先生,你亲自去一趟淮南,暗中调查王宗衍。不要打草惊蛇,先从盐场、漕运码头、边市查起。朕给你三个月时间。”
“臣领命。”
“青澜,”萧景玄转向她,“宫内的线,你继续跟。周尚宫那里,既要查,也要防。她若真有问题,此刻定已警觉。你要小心。”
“臣明白。”
萧景玄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今日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仗,还长着呢。”
沈青澜抬头看他,烛光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关切。她心中一暖,点头:“陛下也早些休息。”
走出养心殿时,夜已深。宫道上的积雪被宫灯映照,泛着幽幽的光。
沈青澜独自走在回尚宫局的路上,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刘一手的话,回想着父亲当年在刑部大堂挺直的脊梁。
父亲,您等着。女儿一定会查明真相,还您清白,还沈家公道。
无论这条路多难,无论对手多强大。
她都不会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