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即便有着上帝出手照顾,为之疗养身体的老者,
终究没能抵过岁月的摧折。
他那自幼便伴随在侧的肺病,让他于病榻上起起伏伏多次后,在今年彻底消耗干了他的力气。
但孙恩对此没有太大的抱怨。
他甚至还有些高兴和感激。
“老师曾经说我不能拥有长久的寿命,现在看来,他还是判断错了。”
六十五岁,
不管放在哪里,都是长寿的姿态了。
“而且我还在辽东埋下了名为‘太平’的种子!”
说到这里,孙恩更是欢喜。
他抖动着花白的胡须说道,“这绝对会让老师感到震惊。”
何博就说,“要不要我现在帮你把孙冲叫来?”
“你可以当着他的面嘚瑟。”
“这倒也不必。”
他是快死的人,哪里受的住死鬼的冲击?
还是等死下去再说吧!
何博将他从烧得暖暖的炕上扶起来,用塞满了棉花的垫子撑住他的老腰,随后便拿出册子,跟他说起了刘秀最近推行的东西。
孙恩静静听着,等上帝停止宣读后才发出新的声音。
“都是一些有利于国家的事情。”
“这才是真正的新朝雅政。”
王莽那种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改革,怎么可能跟在老家耕读过的刘秀相比呢?
“只是,这到底是为了帝王伟业而做的。”
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
被屁股之下座位操控的君主,会采取各种手段。
若分田释奴有利,便推行它;
若交好世族有利,也要推行它。
就像刘秀为了安抚因其分田于民,从而内心惴惴不安的河北豪强,选择了立郭圣通为后,将原配阴丽华置于贵人之位上一样。
“数代之后,也难免出现成哀那样的子孙。”
雄才伟略的开国之君,还可以保持自我意志,操控上下的权柄,明白该如何维护这来之不易的江山社稷。
可后人啊,
总是哀之而不鉴之的。
“唉!”
“越是读史书,越是要为之感到伤怀。”
何博说,“兴亡常理,盛衰有时,只要尽力就好了。”
“何况聚沙堆积成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