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司马乂处理得太快了,一般来说,查案,抓人,审讯,招供,验证,处刑,一整套流程走下来,怎么也要四五日。可司马乂竟然一日就全办妥了,而且送到刘羡面前时,犯人已全是死人,刘羡拿着供词,连询问验证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判断是真是假呢?
刘羡本来还想,或许司马乂是真不知情,只是对身边的几人保密不严,有了无心之失。哪怕他有不杀人的苦衷,只要对自己解释清楚,那相关人员从轻处置,刘羡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司马乂却采用了这种敷衍的方式,这让刘羡很是悲哀。看来,这位长沙王真是对自己产生了提防,他就算没有亲自参与此事,至少也是知情人,并且选择了包庇。
既如此,面对司马乂重新合营的要求,刘羡便不能轻率答应了。他私下召集李盛、诸葛延等人商议,叹息道:
“骠骑不存杀心还好,若真存了杀心,我就这么带兵过去。那他是君,我是臣,君要臣死,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就算我有十张嘴,恐怕也说不清道理。你们说,我该怎么办?”
这么说的时候,刘羡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之前他与司马乂,可谓是合作无间,那么艰难的一段时间都走过来了。可不过短短的几日内,两人的关系就败坏到这一步,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但这就是失去信义的政治,身在漩涡之中,迟早会走到这一天。冥冥中,刘羡其实早有预感,他只是没想到,司马乂也觉悟得这么快。或许,在选择偷袭司马冏的那一日起,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吧。
可刘羡并不是愿意等死的人,他身上背负的东西已经太多,在完成心愿之前,已经没有什么能够让他放弃自己的责任与生命。
在这几日里,李盛也在思虑与长沙王的关系,略有所得,他说道:“主公不必忧虑,先不说骠骑与主公这么多年的交情,就说身处眼下这非常时期,骠骑也不敢如此肆无忌惮。”
“哦?怎么说?”虽然在战略规划和治民理政上,李盛都不过中上之才,但论对人心的把握和局势的判断,他的敏锐却少有人及,在这一点上,刘羡是非常信任他的。
李盛打开地图,指点道:“首先,张方在弘农窥伺洛阳,时刻准备东进;其次,征北军司虽败,可实力尚雄,难以骤灭;再者,荆、扬大乱肆虐,至今未平;况且,朝廷想要接管征东军司,整编军队,调换人事,也需要时间。”
“凡此种种,皆是骠骑心中顾虑,加上这些年来,主公连战连捷,在禁军中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