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之灾吧。
司马乂便听从东海王的建议,不再加派人手,并嘱咐司马越说:“此事事关社稷,切不可有半点闪失,望司空思之慎之,怀报国之念。”
待新的军令下达后,司马越当即便拿来与刘羡观看,并询问他的意见。
对于张方在洛阳弄出来的阵仗,刘羡同样极为震惊。虽说事先已有过心理准备,可张方的做法依旧突破了他所能想象的下限。这使得刘羡一度担忧在洛阳的家人,好在不久前,妻子派族兄刘玄来报平安,暂时解决了他的顾虑。
而面对这个空前残暴的对手,刘羡也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他审视过司马乂的计划后,又研究了一番地图,在心中规划好路线后,对司马越道:“大体上来看,我认为骠骑的布置没有问题。”
司马越闻言,笑着恭维道:“哦?这么说来,太尉取胜,已经是手到擒来了?”
不料刘羡却微微摇首,否认道:“不好说。”
司马越一愣,随即问道:“这是为何?”
刘羡看了东海王一眼,徐徐说:“张方此人,用兵已经超脱常理,他将如何应对,全然无法揣测。这他眼中,胜既不是胜,败也便不是败,那战事的逻辑就不能以胜败决定了。”
张方的行为实在让人迷惑,他的作风如此残暴,纵然一时祸乱了禁军军心,将来又该如何治理洛阳呢?即使战胜了司马乂,他获得的也不会是威名,而是天下人的骂名啊!
须知传统的名将,排兵布阵,无非是算三步走一步,以战争的胜利来促成自己的战略目的。可张方却完全不同,他似乎完全没考虑过后果,只是单纯地享受杀戮一般,用战争来激发更多的战争。这样的人,难道是一时的胜败就能左右的吗?
司马越不懂刘羡的困扰,他只是顺着方才的话问道:“哦?那将以什么来决定?”
“大概是死亡吧。”
刘羡没有继续说下去,他闭上双眼,试图在脑海中复现张方那张残暴又奸猾的脸,可他失败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浓得化不开的血雾,这使得他产生一种隐约模糊的预感与不安:自己与张方之间的对决胜负,恐怕不是这一场战事便能分出高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