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且坚定的上垒。不同于此前轻甲上垒的士兵,这些人身上都是重甲,翻上城垒时,甲片叮叮当当的一阵乱响,显得颇有些吃力。但当他们喘过气来,拿着长槊与斫刀应战时,效果却立竿见影。西军的武备远不如禁军,这些甲士往城头一站,列好阵型,便是一堵天然的城墙,可以顶着刀剑与箭雨往前推进,以伤换伤,足以达到以一敌五的作用,西军不得不频频后退。
当然,西军也不是没有准备,张方专门派来的陈颜所部,正是专门应对这些重甲甲士的。他们准备了一些粗大的榆木棒,上面裹上一层铁皮后,登上城头后,便和甲士们近身挥打。这些人也不刻意追求去攻击敌方的哪个部位,只是一味挥打,重击下去,即使隔着一层甲胄,也能将对方打得筋骨断裂,肺腑出血。
如此针对下,陈颜所部与苟纯两部城头厮杀时,当真是一场血战,双方惨叫不断。几乎每一击下去,就有人倒地失能。而城头的空间又比较狭窄,最多只能同时站立三人。这导致捉对厮杀之际,前面倒下一个人,很快就把后面的人给堵住了。取胜要紧,后来人也顾不上倒下的人有气没气,直接便把前面的人扔下城头,不少还有救的人就这么摔死在内垒之下。
如此景象,令随行的孟讨不禁咋舌,他搓着手感慨道:“此前在蟒口大战,也没有如此惨烈吧?”
“西军善战,禁军兵精,这又是决定东西胜负的生死之战,双方都竭尽全力,自是非比寻常。”李盛一面回答,一面分析接下来战事的走向,说道:“现在两边都在搏命,有什么底牌都该用出来了。”
他随即又对刘羡道:“主公,我看我们这边也要小心,虽然这边暂时没什么大事,可张方若是要取胜,少不得要从垒外着手。”
说这话的时候,刘羡正怔怔出神,脑中还子在思考抵达河东后的战略问题。李盛又喊了几声,他才如梦初醒,问李盛道:“有何事?”
等李盛再次陈述自己的意见后,刘羡反应过来,连连点头道:“宾硕说得极对,确实要提防这一点。”他不禁暗自自责,这封诏书严重扰乱了自己的心神,几乎令自己忘乎所以,当真大不应该。
他当即与李盛等人下楼,通知麾下各部整顿士卒,在洛水之滨再列军阵,以提防西军随时可能的突袭。
此时已经是下午,两军在城头竭尽全力,杀声震天,可依旧迟迟不能决出胜负。冬季的白日很短,没多久就看见太阳西移,藏匿于云层之中,没有夕阳温暖的光照,天色也就渐渐地黯淡下去。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