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中,不宣而走,便相当于将他们抛弃。再说回他现在所处的位置,身处在禁军南面,欲要带队往北离洛阳,就要先冲破司马乂所在的中军与北军,这无疑是不可能的。
因此,一切还是要等到这一仗打完以后再做计较。
在禁军冲上内垒城头的时候,刘羡身在南面的望楼上,其实也望见了。若是在平日,他大概还有心品评一下战场上两军的优劣,但在此时此刻,他反而更在乎南面的洛水。
在大战开始时,洛水河畔就开始结冰,随着天气愈发寒冷,河岸两畔的冰层向河中央延伸,终于在今日,洛水河面已经凝结成完整的一块了!
阳光照射下来,在洛水河冰折射出种种五彩斑斓的光斑。放眼望去,河冰时而平滑,时而起伏,时而透明,时而浑浊,时而璀璨,时而黯淡。被凝结住的波涛,将百丈宽的河面划分大大小小无数个网格,每一格都各不相同,难免令人想到释家之语:
譬如三千大千世界、所有草木丛林、稻麻竹苇、山石微尘。一物一数、作一恒河。一恒河沙、一沙一界。或许这每一块河冰之中,便蕴藏有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吧。
面对如此景象,刘羡心想:虽说河冰刚刚结成,厚度不够。可根据洛水的情况,是否可以推断,邙山以北的大河也差不多封冻了呢?若真是如此,又一项北走的条件成熟了。
念及于此,他便给诸葛延下令,让他先行率十余骑,以回洛公办为由,悄悄自东面北上,看大河是否已经封冻。若是已然封冻,就在周遭挑选一处河冰厚实的地点,以做以后渡河的不时之需。
诸葛延当即领命而走,刘羡则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在李盛的催促之下,他才重新又将视线投回战场之上。
此时内垒的厮杀已经进入白热化,所有能望见的军官将领,都在时刻关注城头士卒们的搏杀。他们大抵都认为,这一小战场上的胜负走向,可能将决定整个战场的胜负。
在刘佑上垒,在城头站稳了脚跟之后,苟纯率部紧随其后。
他算得上是一名猛将了,一上城头,拿着一杆近两丈的长槊,左右来回挑动。西军准备的长槊都不及他长,所谓一寸长,一寸强,苟纯既然拿得动这二丈长槊,杀起来自是所向披靡。城头的那些西军士卒,与他比斗戳刺,哪怕率先出手,也往往被苟纯后发先至,只要一被戳中,他们身上立刻多出一个大洞,随即血流如注,倒地不起。
而在他后面,擐甲操戈的士卒们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