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角度摆放,罐耳指向的位置正是安全通道的方位。
老周碾药的动作突然加快,铜杵与药臼的撞击声形成三短一长的节奏,这是军统行动组约定的紧急撤离信号,他残缺的小指无意识地抽搐着,伤口处新渗出的组织液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蓝绿色,说明他体内正在代谢某种解毒剂。
柜台抽屉的铜环上,一道崭新的刮痕边缘还闪着金属光泽,这是用特制开锁工具留下的标记,程墨白的目光扫过药柜最底层的格挡,那里存放的川贝母罐子底部,隐约可见半个带血的指纹,指纹的涡纹走向与老周档案记录的完全不符。
药柜后的蓝布帘突然无风自动,叶知秋踩着轻盈却略显急促的步子走了出来,她身上那件浆洗得发硬的护士服在晨光下泛着冷白的光,领口别着的红十字徽章边缘已经磨出了铜绿,针脚处还残留着几丝暗红的线头。
手中的搪瓷托盘微微倾斜,上面叠放的绷带浸透了新鲜血迹,在纱布纹理间晕染出诡异的图案,边缘处已经开始氧化发黑,这血迹至少已经凝固了三小时。
她脖颈处贴着的纱布边缘隐约可见烫伤的痕迹,伤口呈现出不规则的放射状,像是被烧红的铁丝烙过,程墨白注意到她耳后的碎发被汗水黏成了一绺,发梢还沾着些微的黑色粉末,那是老式发报机电刷磨损后留下的碳粉。
“昨晚有同志在珠江路被捕。“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整夜未眠的疲惫,说话时,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托盘边缘轻轻敲击,指甲与搪瓷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叮“声,这是他们约定好的三长两短联络暗号。
程墨白的目光扫过她的护士服,第三颗纽扣明显系错了位置,将衣领扯出了一道不自然的褶皱,他不动声色地扶住正在碾药的老周,借着这个动作,将公文包滑进了药柜的夹层。
夹层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樟脑味,那是从周墨群保险箱里带出来的防潮剂气味。
叶知秋的护士帽微微歪斜,帽檐下的碎发间隐约可见一道新鲜的擦伤,她转身时,腰间的护士表表链发出细碎的碰撞声,银质的表链已经氧化发黑,表盘玻璃上那道裂痕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
托盘里的镊子被刻意摆成了四十五度角,锃亮的金属尖端正对着后门的方向。
老周突然弓着腰剧烈咳嗽起来,枯瘦的手指紧紧攥住药柜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泛起不自然的潮红,喉间发出拉风箱般的喘息声。“保和堂要歇业了。“他沙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