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地处大离西北,向来不是多水的地界。
这水既指的是天上水,也是地上的江河。
不过虽然如此,云州的寥寥几条水脉,却都不是小河。便是和雁州边境交接处的蜿蜒乌河,其宽多时也有十数丈。
这些河水,都是大江的支流。
贯穿整个中原、从西直入东海的“大江”,便是从云州而过,一路往东南行去,经过江南富饶地,而后入了无边的茫茫东海。
而云州的中心,云州府城,自然就坐落在大江的上游之畔,向来也只有大江大河边上才能有如此富饶庞大的城池。
云州府城外,河运码头。
绵延数里的庞大码头上,无数河工赤着膀子劳碌。饶是天气已经入秋,搬上搬下的他们都是满头大汗。
码头上的船只太多了。
舢板、乌篷渔船、两层小板、帆船,以及长达十丈高有三层的真正大船,在这里应有尽有,或在河中打转,正准备靠岸或离开,或在岸边载沉载浮,不断招呼人上船。
尽管江面宽阔,对岸的人都是小点,而码头也十分宽阔庞大,这整个西北的河运中心仍然显得拥挤不堪,似乎连大江都要被船堵住截流。
一艘刚刚离岸、扬帆起航的三层大船之上。
“秦师兄,我觉得有些不舒服。要不还是换陆路吧?”
火辣的宁紫此时站在摇摇晃晃的甲板上,脸色有些发白。
秦真阳的面色就好看的多,虽然也微微蹙眉,但还是说道:
“宁师妹,刚开始是这样的,坐着坐着就习惯了。”
虽然他这样说,也只是几次下山之时偶尔坐过,自己也并不算特别适应。
在少水的云州,大多数人都没怎么坐过船,纯纯的旱鸭子。
而旱鸭子第一次上船,往往会是一次让人印象深刻的经历。
“是吐着吐着就习惯了吧?”
宁紫紧紧抿着嘴,似乎来感觉了,但看师弟师妹表现的都还好,只能强撑着,免得丢脸。
今天风还挺大,船长说是好天气,船会快得多。但看这河浪起伏,船只左摇右晃,宁紫只想说信他个鬼,这天气再烂不过了。
实际上,在如此颠簸的船上,一行人中的另外几个并不比宁紫好太多。
黄子峰眼睛半开半闭,正在适应不断起伏摇摆的感觉,只是看他眉头越皱越紧,就知道适应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