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最后都划归到了叔叔名下。
叔叔没帮忙,一毛不拔,还把她骂出去,说她不要脸,嫁出去的闺女还有脸回来要娘家的地。
后来叔叔的儿子,也就是刘金霞的堂弟,也是当爷爷的人了,却犯了混,和人家争水渠谁先灌溉时,吵架动了手,拿锄头给人脑袋开了瓢,砸成了植物人。
叔叔腆着脸,来刘金霞家里借钱赔偿,被刘金霞拿大捞勺从自家瓷缸里舀出粪水,泼了一身。
没钱赔偿的堂弟,就这么进去坐牢了,去年刚放出来。
两家人,其实早就不来往了,也不对外宣称有这么一门子亲戚。
但在张婶那里接了电话,得知自己这个叔叔人快不行了,想要见见自己时,刘金霞还是牌都不打了,立刻赶到了四安镇。
过往的恩怨,并没放下,当初的心结,也没解开。
刘金霞之所以来,是因为她到这个岁数了,自己头顶上血缘关系近的亲属长辈,就这一个了。
与其说她是来见这个叔叔最后一面的,不如说是来对自己的人生段落告别。
“霞姐来了。”去年才从牢里放出来的堂弟,对刘金霞笑了笑,脸上不见曾经的混不吝,反而很是局促,牢里的改造,对他影响很大。
“嗯。”
刘金霞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客厅里,几个家里的女人已经在裁剪起了白布黑纱,这是在提前做治丧的准备了,省得人走了后再手忙脚乱。
刘金霞走进小房间,里头中药味和老人味很重,还夹杂着一股死人味。
躺在床上的叔叔,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
他看见刘金霞来了,艰难地抬起手,嘴里含糊地说道:
“霞侯,小霞侯,我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啊”
刘金霞没有感动,人之将死其言不一定善,只是以前放不下和舍不得的,现在都没意义了,就能说出点好听的话了。
往床边一坐,刘金霞看着叔叔,她想到了自己早已过世的爸妈,也想到了自己这一路走来的不易。
想着想着,还真动情了,眼眶泛红,她心酸的是自个儿,和这即将离世的叔叔没半点关系。
不过,叔侄女俩,至少此刻在外人看来,倒算是冰释前嫌了。
只是,叔叔接下来的话,让刘金霞睁大了眼睛。
“小霞侯啊,你其实不是你爸妈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