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扇了个大耳刮。
闻香以前能进宫做宫女,自是良家,就算是在范府做了婢女,也从未有人当面对她说过如此难听的话,就更是哭得哽咽难言。
范朝晖在净房听得分明,脸色立时变得铁青,他就匆匆擦了擦,套上衣和外袍急步出了净房。
小程氏对丰躲在墙脚的闻香还要上前再踢一脚,却不妨斜地里伸聘只大掌,将她用力掀到一边,小程氏收势不住,便撞到一边并排摆毒害的一张紫檀木椅上,将那椅撞歪到后面的红木小圆桌上,桌上摆着的一个半人高插着腊梅的青瓷大花瓶就被碰了下来,正好砸到小程氏身上。花瓶里的水便洒了小程氏一身。小程氏额头上的抹额也被掀了下来,头上以前被火盆燎伤的伤口便经了水,立时疼得厉害。小程氏抚额抬头,却看见是国公爷站在闻香身边。
刚才动手的原来是国公爷!——小程氏心里就不是一般的恐惧,这个男人,不仅是她的夫,而且是她的天,她的命!她可以没有父母,没有孩,没有姐妹,没有兄弟,却是不能没有这个男人,她心里只有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心里也只能有她!
想到此,小程氏觉得异常绝望,只睁大了眼睛看着立在对面的国公爷,湖蓝的外袍微敞着,还能看见里面雪白的衣,身形高大,气宇轩昴。只那不怒自威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前温和怜惜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平静,平静到好象她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又好像她只是他脚底的泥,随时可以抬脚将她踢开。
而小程氏万念俱灰,如萌死志的神情却是牵动了范朝晖心里最深的隐痛,他就不再看小程氏,只转过了头,对闻香道:“你先下去。”
闻香匆匆屈膝行了礼,赶紧离了这是非之地。
尘香正躲在外面侧耳听着屋里动静,知道国公爷让闻香出去,就赶紧站到一边来,又着急起来,刚才她让元晖院的婆去大小姐的一尘轩给大夫传话去了,正房里闹成这样,大夫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不会饶了她。
大夫人程氏先去了绘歆的一尘轩,因今日是正月十五,范府午间家宴毕后,晚间便可以出去看元宵节的佛灯,流云朝正月十五点佛灯的习俗自明启帝始,已经成了流云朝最热闹的节日。这一天,举国上下,流光溢彩,欢腾尽夜。一般人家里的青年男女也可趁此机会结伴游玩。
就算高门大户里的女眷,也可在家人的陪伴下,带着面纱,进到自家搭建的观灯楼里,与士庶同庆。
这一天,也是有结亲意向的人家里,不动声色相看的机会。
范家嫡长女范绘歆自及笄礼后,便成了流云城最炙手可热的单身女。大夫人程氏手里,已经收到无数拜贴,程氏和国公爷精挑细选了几家,今晚便要一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