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翠轩的门扉无声闭合,隔绝了门外三位逍遥宗大佬劫后余生又茫然呆滞的脸,也隔绝了地上晕倒女弟子和滚落一地的狼藉。轩内,灵泉水车的潺潺声重新清晰起来,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韵律。
欧卫的小脸深深埋在玄青坚实微凉的墨色衣襟里,哭得抽抽噎噎,像只受尽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幼兽。他两只小手死死攥着玄青胸前的布料,指关节都泛了白,仿佛生怕一松手就会被重新丢回那个可怕的黑墙角。眼泪鼻涕糊了玄青一大片衣襟,湿漉漉、亮晶晶的。
“呜玄青伯伯卫卫错了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小家伙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破碎的句子夹杂在抽泣的间隙里,断断续续,“黑黑的怕怕卫卫怕”
玄青低头,深邃如寒潭的眸光落在怀里这团哭得直打嗝的小东西上。那目光平静依旧,却似乎少了几分方才罚站时的审视与威压,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无奈?宽大的手掌悬在欧卫柔软的发顶上方,微微停顿了一瞬,带着某种近乎生涩的迟疑,最终轻轻落下,揉了揉那乱糟糟的头发。
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甚至有些僵硬,但那掌心传来的、属于玄青特有的、带着一丝远古苍茫的微凉温度,却奇异地抚平了欧卫心中最尖锐的恐惧。
“嗯。”一声低沉平缓的回应,如同古井深处投入的一颗小石子,只有一个简单的音节,却仿佛带着某种沉甸甸的承诺,瞬间安定了小家伙惊惶未定的心。
欧卫的哭声奇迹般地小了下去,变成了小声的抽噎。他抬起哭得又红又肿、像两颗小桃子似的眼睛,怯生生地望向玄青的下巴。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随着他眨眼的动作颤巍巍的。
玄青抱着他,步履沉稳地走回那张宽大的云床。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将欧卫放下,而是自己先坐了上去,然后将这团哭得有些脱力的小家伙放在自己盘起的腿上,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欧卫能靠在他怀里。墨袍宽大的袖摆垂落,半遮半掩地将欧卫小小的身子拢住,形成一个相对安全的小空间。
做完这一切,玄青便不再有动作,重新阖上了双眼,如同揽翠轩内一尊沉默守护的墨玉神祇。胸膛随着悠长的呼吸微微起伏,那股令人窒息的浩瀚威压早已收敛得点滴不剩,只剩下一种深沉的宁静弥漫开来,如同温暖的潮汐,无声地包裹着怀中惊魂甫定的小人儿。
欧卫依偎在这个坚实又微凉的怀抱里,最初的巨大恐惧和委屈渐渐被这份奇异的宁静取代。哭闹消耗了他太多力气,紧绷的小神经一旦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