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感便汹涌而至。小小的身体渐渐放松,软软地靠着玄青,小脑袋一点一点,眼皮也越来越沉。
揽翠轩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灵泉水车不知疲倦地唱着单调的歌谣。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暖玉地板上移动着斑驳的光影。时间在这里流淌得格外缓慢而安宁。
墙角,那尊造型威猛却掉了一只小耳朵的墨玉麒麟镇纸,歪倒在地板上,在光影中沉默地诉说着方才那场小小的“风暴”。它旁边,摊开的万灵本草图谱(幼儿启蒙版)上,那朵被欧卫戳过的霓裳花依旧娇艳欲滴。
揽翠轩外,死寂的回廊上。
云崖子、清风子、紫霄三人,依旧保持着跪伏的姿态,如同三尊被施了石化咒的雕像。额头磕在暖玉地板留下的暗红血痕清晰可见,凝固在他们惨白一片的老脸上,平添几分狼狈与荒诞。
空气仿佛冻住了,连风都屏住了呼吸。
紫霄真人铜铃大的眼珠子费力地转动了一下,视线从紧闭的轩门,缓缓挪到旁边同样僵硬的云崖子脸上。他喉咙里发出一声艰涩的“咕噜”声,像是生锈的铁器在摩擦。
“掌掌教师兄?”紫霄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嘶哑,还有浓得化不开的茫然,“刚刚才俺老紫没看错吧?幼尊扑前辈怀里哭前辈还还摸了幼尊的头?”
云崖子脸上的肌肉极其细微地抽搐了一下,眼神空洞地望着轩门下方那道细细的门缝,仿佛想从那缝隙里窥探到什么宇宙至理。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挤出一声悠长、复杂、包含了惊惧、茫然、荒谬以及一丝丝劫后虚脱感的叹息:
“唉”
这声叹息,在死寂的回廊里荡开,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终于打破了那令人窒息的沉默。
清风子祖师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沾了灰尘和血迹的手,哆嗦着捋了捋自己同样沾了灰的白须。他睿智的老脸上,此刻只剩下一种“毕生所学喂了狗”的呆滞和世界观崩塌后的茫然。
“罚罚站?”清风子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上古真龙用凡俗市井惩罚顽童的‘面壁罚站’来管教幼尊?还还抱在怀里哄?这这”他“这”了半天,也没“这”出个所以然来,只觉得藏经阁顶层那些堆积如山的典籍玉简,此刻都在他脑海里旋转、扭曲、发出无声的嘲笑。
紫霄真人猛地甩了甩他那颗硕大的脑袋,虬髯上的尘土簌簌落下。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魁梧的身躯晃了晃,膝盖却因为长时间的跪伏和极度的惊吓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