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懿答道:“董公所说的中平六年之时,臣也不过十岁而已。温县地处河内,虽然河内受到战乱波及稍微少些,但也贼寇不断、匪乱频仍。”
“这就是了。”曹睿说道:“汉朝时士人、宦官、外戚在朝中打个不停,吏治混乱、天下动荡,一方太守杀个几十几百个人、灭几家宗贼,能算得了什么大事呢?”
“黄巾乱后,遍地兵祸盗贼难以抑制,若一方太守不杀伐果断,又如何保得住一方平安呢?”
伴随着皇帝的话缓缓说出,在场四人的心思却不尽相同。
曹真回忆起的是自己自幼便在军中征战的往事,董昭想到了自己初仕河北时,见到的贫苦民众和不法豪强。
而司马懿和卫臻二人,却是在揣摩着皇帝的心意。
“在乱世中,如此作为也是在所难免,反而应当表彰。”曹睿叹了一口气:“但现在都是太和年间了,大魏都立了七年了,如何还能像以前一样不讲法度、只论威权?”
“河南尹司马芝杀狱中嫌犯,不过是其人还在以过去的做官常识、在今日有此作为。实在称不上是他的过错,朕也不能不教而诛。”
曹睿看向司马懿和卫臻二人:“司空、卫师傅,朕欲要使各州、郡、县的长官都按法度行事,应当如何规范?”
司马懿这才发现,皇帝有一个隐藏起来的小习惯。
相比于直接处罚各种当事人,皇帝似乎总是去想制度中是否有缺陷,而并非立即去找大臣的麻烦。
‘不能不教而诛?’
看来司马芝此次处于可罚、可不罚之间,实在是被皇帝优容对待了。
司马懿拱手说道:“陛下,臣认为在规范官员按法度行事之前,应当先修律令。”
“臣也认为当今法律繁琐冗长,虽饱学之士亦难以学尽,因此往往只能凭借心意去断案。”卫臻也赞同道:“各条款之间往往有冲突不符的情况,彼此矛盾之下,又怎能作为依据呢?”
曹睿皱眉:“修律?要不要将廷尉高柔叫来问一问?”
司马懿答道:“廷尉一职只不过是按律执法罢了,与修律一事并无相关。”
“那还有谁精通刑名?”曹睿略显迟疑的问道。
司马懿拱了拱手:“臣虽然不专精刑名,但对律令一事变化的源流,大略还是通晓的。”
“可以,可以。”曹睿笑着点了点头,看向司马懿说道:“司空来说说,现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