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薨逝更是一种人生的重大打击。
昨晚被皇帝亲自召见时,钟毓就已经哭过了一场。一夜沉默未眠,第二日又顶着黑眼圈身着孝服,束手低头立在钟繇灵位侧边,等待着祭礼的完成。
在看到皇帝身着素服、领着行在众臣一同躬身行礼后,钟毓的泪水更是止不住的倾泻而出。
安静的灵堂中,钟毓的哭声从一开始的呜咽慢慢转为嚎哭,在面积不大的堂中显得愈发震耳和哀伤。
站在曹睿身后的臣子们,不知是出于缅怀钟繇的真意,又或是应景的表演,此时也传来不住的叹息和哀泣声。
曹睿长叹一声:“稚叔,过来离朕近些。”
年仅十八岁的钟毓抬起头止住了哭泣,双眼红肿着茫然走到了皇帝身边。
曹睿将腰间挂着的龙纹玉牌从容解下,低头看了看玉牌上流转着的光泽,将它塞到了钟毓的手里。
“陛下,这是?”钟毓一时不解,轻声问道。
曹睿叹道:“还记得朕初继位之时,曾亲去钟太傅府邸拜访。钟太傅曾给先帝赠玉,朕当时又将玉赠给了你。一晃四年过去,物是人非、时移境迁。朕昨夜思及钟太傅点滴,更是哀伤不止。”
“稚叔,”曹睿右手按在了钟毓的肩膀上:“钟太傅年高德劭,八旬薨逝已享高寿,无需过度哀伤了。”
“玉乃君子之器。朕前番赠玉,实乃物归原主。今日又赠玉于你,是望你成个如玉一般的君子。”
“你随在朕身边四年,如今朕一时又难以回返洛阳。”曹睿看向钟毓:“今日朕就在此地为你做主,让你袭封钟太傅定陵侯之爵位,封邑一千八百户可好?”
曹睿对钟毓殷殷教诲之时,身后臣子们都纷纷盯着二人。
这可是难得的景象。
钟毓随在皇帝身侧四年,众人只将其比作寻常散骑一般,却从不知晓他如此得到陛下看重,竟如同自家子侄一般。
以钟毓为使者返回洛阳,这是与前任侍中王肃一般的待遇。陛下在洛中每每以王肃学说重于郑玄学说,天下皆知。
又是赠玉、又是钦定继承爵位,都是破了惯例的开恩之举。此前皇帝还为钟毓的母亲单独在洛中赐了宅院。
皇帝对钟氏、对钟毓竟然关怀如此吗?
钟毓哭得更厉害了,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跪地叩首:“臣谢陛下赐,也谢陛下对我钟氏的恩典。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