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厉,却也懂“斩草需除根”的道理,可巫尊殿弟子里还有不少被胁迫的普通修士,全杀了难免失了人心。
言罢了他召过康大宝来,轻声问道:“签军符可还有多的?”
这物什殊为好用,可对于费家而言也不是唾手可得,照旧要从太尉寺中请得才有。费东古当年从颍州来时带过一批,经年累月下来早就用完。
只是康大掌门的回答却也令得费南応稍稍皱眉,
“小子这里也无了了。”
“也罢,”这答案倒是未有超出费南応所料,他倒也洒脱,只是指着一地俘虏与康大宝轻声交待:“外间都传你洞明人心,这些人便由你自处就是,”
“但,”费南応此处一顿,语气转柔了些许:“你手头云泽巫尊殿那三名殿主,也要交付出来由费家呈送公府。”
费东古怕康大宝听得念头转不过来,正待解释一二,却就听得后者恭声应道:“小子晓得伯岳不会舍得晚辈吃亏,敬请吩咐就是。”
这话令得费南応目中悦色更重,温声言道:“你这玲珑心思倒也未丢,”言过他一指身后的已经浸在湖中的云泽巫尊殿整座宗门,倒也豪气:“尽予你了,费家此番不占一毫。”
康大掌门正要假意推脱几句,便就看得费东古先笑一声,费南応也拂手制止,复又轻声言道:
“说不要便就不要,我颍州费家为自家人从来不吝本钱、也不会图你许诺什么。世间之事、本就复杂错综,该是真君难度。你我二人既阴差阳错有了这实打实的翁婿缘分,那便各凭本心就好。将来若何,任谁都难说得清楚。”
“小子明白了”
“善,东古宗老,劳你在此处与大宝一并收容弟子、剿抚残敌,南応或要先去觐见公爷了。”
————腾文府、摘星楼
棂外灵池静卧在高楼西侧,青石护栏外升腾着袅袅雾气。
水面浮着十二盏青铜灯台,灯芯上靛蓝焰火长明,将水底游弋的赤鳞锦鲤映成得好似红玉,
一尾细鳞鱼突然跃出,撞碎了澄清如镜的池面,带起的水珠坠在枯坐池畔之人的袖口,浸润出一片暗红血梅。
独坐在此的白参弘只是低头一瞥,不单未有着恼,反还笑了出声:“你这尾鱼儿倒还颇通人性,每回都来池边看我。晚些待得左近兽丹泛了,便就赐你一套妖校造化。”
那细鳞鱼灵智未开、不通人言,也不晓得这道人随口许下的是门多光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