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哪里听得进去呢,她也许只听得见一个“烤全羊”。
适才的涕泪把南平的妆面冲洗得狼狈难看,她哭得撕心裂肺的,“大王,平儿知错了,大王,平儿知错了..........平儿以后安安分分的,再也不生事了!可不会是宜儿..........不是宜儿.........她才十五岁,她什么都不懂,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啊..........”
那人笑叹一声,平平静静,疏离凉薄,“散播疠疾是大罪,哪儿能就这么算了,不管是赵人,还是燕人,总得有个人来偿债吧。要不,就把这账算到你姨母头上?”
南平惊骇地要往后退,一双皙白的小脚在蜀锦毯上疯狂地蹬。
她不会不知道,算到赵宜儿头上,也许这桩事就算过去了,若是算到燕国头上,她便一点儿好处也讨不到了。
那人给耳翻着面,“也许燕国,也想去长城外放羊呢。”
南平血色尽失,“大王,不要!不要...........就当是宜儿,就当是宜儿..........与燕国没有关系,平儿与姨母说,一回蓟城就往晋阳送铁矿和海盐来,好不好?大王..........姨母一定会给的............”
那人不会就这么应的。
他说过,他想要的,自己去取。
他是要掌控一切的人,不喜欢被人要挟,一点儿也不喜欢。
你瞧他的手多好看啊,那么好看的手优雅地夹起了热乎乎的炙耳,钳住南平的下颌,好脾气地哄着,“好,来,吃了,吃完了,也就销账了。”
南平一双手都被关伯昭扭在后头,那双手能做出这世间最大的恶事,此刻却被扭得通红酸胀,丝毫也动弹不得,唯有疯狂地摇头,“不要不要!大王!看在燕国铁矿的面子上吧!大王...........”
南平是慌了手脚。
这数日大起大落,已经摧毁了她的心态。
她不该在这大明台一再提起燕国来,提起燕国,就要令谢玄想起闾里染疫的百姓,就要令谢玄想起被迫册封赵氏,册封了覆亡晋国的仇敌。
真是奇耻大辱呀。
因而他连燕人离开晋阳都不愿等,他甚至连这一夜都不愿等,就在大明台先动手了。
那人神色冷凝,这夜挂在唇边的笑尽数收去,露出了原本的獠牙。
那骨节分明的手轻易就捏开了南平的嘴巴,银箸夹着滚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