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浮现出张人脸,眉眼轮廓和他在拍卖会上见过的武则天画像重叠在一起,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两排白森森的牙齿。
“走!”他一把拽住刘一鸣的衣领往坡上拖,许生明扛起帆布包紧跟,阿六连滚带爬地跟着。
四人的脚印在青石板上踩出湿痕,那些黑须顺着脚印蜿蜒,像无数条看不见的线,正悄悄缠住他们的脚踝。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把唢呐声送得更近了。
赵亮明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混着许生明粗重的喘息,阿六断断续续的抽噎,还有刘一鸣定位仪重启时发出的蜂鸣——那声音里,隐约能分辨出几个字:“警告,禁区......”
月光更红了。
青石板下,传来沉闷的“咔嚓”声,像是某种封条被挣断。
青石板下那声“咔嚓“刚落,天空突然炸开滚雷。
许生明的战术刀当啷掉在地上——他分明看见闪电劈开云层的刹那,月光里那张人脸的嘴角又往上扯了半寸,獠牙尖儿几乎要刺破天幕。
“雨!“阿六的尖叫混着豆大的雨点砸下来。
豆粒大的雨珠砸在青石板上迸起水花,却在触到那些黑须的瞬间“滋啦“作响,腾起缕缕黄烟。
赵亮明的西装后襟瞬间湿透,贴在背上像块冰坨子,他死死攥着洛阳铲的手滑溜溜的全是汗——这雨不对,七月的雨该带着暑气,可这雨浸到骨头缝里,冷得他后槽牙直打战。
“躲、躲树底下!“阿六抱着头往坡上窜,却被许生明一把薅住后领。
保镖的虎口掐得他肩胛骨生疼:“雷雨天往树底下跑?
找死?“闪电劈亮山梁的刹那,四个人影在雨幕里晃成模糊的重影——赵亮明半边脸埋在阴影里,另半边被闪电照得惨白;刘一鸣的乾陵盗宝录贴在胸口,纸页被雨水泡得软塌塌;阿六的裤管全是泥,膝盖在发抖;许生明的战术刀还插在泥里,刀把上的雨水正往他手腕上淌。
炸雷一个接一个砸下来,震得人耳膜发疼。
刘一鸣突然踉跄着蹲下,雨水顺着他的眼镜腿往下淌:“老大...笔记里说血盆照镜局开的时候,地脉扰动会引动天变...“他哆哆嗦嗦翻开泡软的笔记,纸页粘在指尖撕下半片,“唐...唐时盗墓贼记过,开局必见血月、鬼唢呐、阴雷...这是...这是局在验人!“
“验你妈!“阿六突然嚎起来,雨水灌进他大张的嘴里,“我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