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层鸡皮疙瘩。
他抢过照片凑近看:孙梅的羊角辫上系着红绸带,和相框里的童年照一模一样;老槐树的影子斜斜铺在她脚边,可确实如张远山所说,那截被雷劈断的枝桠没在照片里出现——那截断枝是上周他们来的时候,亲眼见老头拿锯子砍的。
"还有这个。"张远山从裤兜摸出个放大镜,对准照片右下角。
李宝凑过去,看见照片背面有行模糊的铅笔字:"梅梅,妈等你回家吃甜酒酿。"字迹歪歪扭扭,像是用左手写的。"老太今天擦桌子时,我瞥见她右手食指有茧子——常年握锅铲的人,写不出这么抖的字。"张远山推了推眼镜,"要么这照片是老早以前的,要么......"
"要么什么?"门口突然响起声音。
赵婉儿裹着条印着梅花的薄被,头发乱得像鸟窝,"大半夜说鬼话,娅娅姐都被你们吓醒了。"
施丽娅站在她身后,颈间的银项链在灯光下闪了闪。
她接过照片看了眼,指尖轻轻抚过孙梅的脸:"这裙子我见过。"见众人都抬头,她解释道:"上周在镇上古玩店,老板娘说收了批老物件,其中有条八十年代的红布裙,和照片里的纹路一模一样。"
李宝感觉喉咙发紧。
他想起晚餐时老头说孙梅"十八那年去城里打工",可照片里的姑娘分明穿着九十年代才流行的红棉袄;想起老太擦桌子时,围裙下露出的裤脚沾着新鲜的松针——后山的松树,是他们今天下午才踩过的。
"你们是说......"赵婉儿的声音突然变尖,"孙梅根本没去城里?
她、她早就......"
"亡灵托梦。"张远山吐出这四个字时,窗外的老槐树恰好发出声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树干上。
李宝猛地转头,看见窗玻璃上印着团模糊的影子——是个扎羊角辫的姑娘,红绸带被风吹得飘起来。
"啪!"施丽娅关上窗户,玻璃上的影子瞬间消散。
她握住李宝的手腕,掌心沁着冷汗:"我昨晚给蕊珠母女超度时,闻到过类似的味道。"她吸了吸鼻子,"松针混着甜酒酿,和老太端出来的那碗一模一样。"
木床突然发出声裂响。
李宝低头,看见枕头下的照片不知何时滑了出来,孙梅的眼睛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亮,像是活了过来。
他猛地抓起照片塞进抽屉,却在松手时碰到个硬邦邦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