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余帆的指尖刚碰到客厅沙发的皮质扶手,二楼传来地板吱呀声。
他猛地抬头,后槽牙咬得发酸——陈倩今早明确说过要去城南取陈蓉的白裙子,此刻别墅里不该有第二个人。
他摸向裤兜的符纸时,楼梯转角的水晶灯突然亮了,暖黄光晕里,个穿着墨绿真丝裙的女人正扶着雕花栏杆往下走,耳垂上的珍珠在光影里晃出细碎的光。
"你是谁?"
两人同时开口。
欧阳婷的声音带着常年养尊处优的清泠,尾音微微上挑;余帆的声线却发涩,像砂纸擦过生锈的刀片。
他看见女人的眉峰轻轻一蹙,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真丝裙的褶皱——那动作和陈蓉被王凯拽住手腕时如出一辙,他喉间泛起腥甜。
"我...是租客。"余帆的拇指指甲掐进符纸边缘,符纸上的朱砂印子蹭得指腹发红,"三个月前通过中介租的,合同在书房抽屉里。"他盯着欧阳婷耳后那颗朱砂痣,那是陈蓉日记本里提到的"王百万最爱的位置","您是..."
"欧阳婷。"女人走到最后一级台阶时停住,高跟鞋尖离余帆的鞋尖不过十厘米,"这栋别墅的主人。"她的香水味突然浓了些,是带着苦橙调的晚香玉,和陈倩今早喷的"白月光"撞了香,余帆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管家没说您今天来。"余帆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这不是计划内的变量——今早管家只说"欧阳女士下午三点到",没提她会独自出现,更没提她会直接撞破他"租客"的身份。
他望着欧阳婷颈间的翡翠项链,那串珠子的弧度和陈蓉坠楼时撞碎的玉镯残片完全吻合,"可能...中介没交接清楚?"
欧阳婷没接话。
她歪头打量余帆的模样像在看件有裂纹的瓷器,目光扫过他泛白的领口、磨旧的皮鞋,最后停在他攥紧的右手——那里还捏着半张符纸,边缘的灰烬混着雨水,在他掌心洇出暗红的花。"我先生上个月住院后,这房子就没再对外租过。"她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玄关柜上的青瓷花瓶,瓶里插着的白玫瑰蔫了半朵,是余帆今早特意换上的,"中介电话。"
余帆的后背贴上了冰凉的门板。
他看见欧阳婷掏出手机时,屏幕亮起的蓝光映得她眼尾细纹格外清晰——这和陈蓉偷拍王百万手机时,照片里那个容光焕发的"欧阳姐"判若两人。"可能是我记错了。"他摸出手机的动作很慢,指甲在屏幕上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