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棱着翅膀啄我脖子,羽毛上全是血。"
施丽娅已经戴上白手套。
她捏着鸟的爪子翻来覆去看,指腹划过尾羽的纹路时突然顿住:"这不是普通的鸟。"她抬头,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尾羽是离火纹,鹰嘴带钩似朱雀喙——李宝,你记不记得唐会要里说,乾陵朱雀门的镇墓兽就是这种造型?"
李宝的后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想起爷爷临终前攥着他手腕说的话:"宝啊,乾陵的朱雀不是活物,是怨气堆的。"此刻月光正好照在唐三彩上,鸟的影子投在墙上,竟真像只展开双翅的火鸟,尾羽影子扫过张远山的罗盘,指针"咔"地一声停住,直指鸟的方向。
张远山突然抓起罗盘。
他的拇指关节压得泛白,盯着指针的眼神像在看具尸体:"七煞...要归位了。"
"七煞?"赵婉儿的声音发飘,茶杯"当啷"掉在地上,瓷片溅到钱一多脚边,"张叔你说清楚啊!"
"朱雀七宿,对应人间七煞。"张远山没看她,视线死死黏在唐三彩上,"井宿主血光,鬼宿主阴毒,柳宿主横死——陈蓉、老周、护林员,正好填了前三煞。"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李宝脸上,"现在这朱雀现世...剩下四煞,该找替死鬼了。"
堂屋的挂钟开始敲十二点。
当啷当啷的钟声里,李宝听见施丽娅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窗外小别墅二楼的窗帘突然鼓了起来,像有只无形的手在拍打。
余帆的影子先映在窗帘上,接着是欧阳婷的,可那影子的脑袋,分明比欧阳婷的高了半寸。
钱一多突然抓起唐三彩往怀里塞。
他的额头全是汗,红布裹住鸟时,釉色在布缝里闪了闪,像滴没擦净的血。"我明儿就把这玩意儿扔后山潭里。"他说,但声音抖得厉害,"扔得远远的..."
"扔不掉的。"张远山摸出根烟,点了三次才点着,"它既然找上你,除非七煞凑齐,否则..."
他的话被窗外的一声尖叫截断。
是欧阳婷的声音。
李宝冲去开窗时,看见小别墅二楼的灯"啪"地熄灭了。
月光里,有团黑影从二楼窗台翻了下来,坠地时发出闷响。
那黑影的轮廓,像只展开翅膀的大鸟。
钱一多怀里的红布突然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