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彩鸟的尾羽,不知何时裂开了道细缝,有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裂缝往下淌,在他手背上晕开,像朵正在绽放的血牡丹。
月光被乌云撕开一道裂缝时,李宝的手掌已经按在了窗沿上。
欧阳婷的尖叫像根钢针扎进耳膜,他甚至没来得及穿鞋,赤脚踩过冰凉的青石板就往外冲——后脚跟磕在门槛上的钝痛被心跳声碾得粉碎,满脑子都是余帆印堂那团青雾,和方才窗帘上那个高出半寸的影子。
"等等!"施丽娅的声音从身后追来,她抓过茶几上的手电筒,发梢扫过钱一多颤抖的手背。
唐三彩鸟还裹在红布里,血渍在钱一多腕间洇成暗红蝴蝶,"带手电!"
李宝反手接过,光束劈开夜色时,正撞进小别墅墙根那团黑影里。
是余帆。
他仰躺在地,后脑勺压着片被夜露打湿的青苔,双眼圆睁,瞳孔涣散如蒙了层灰膜。
左腕有道深可见骨的抓痕,从手肘蜿蜒到虎口,像是被某种尖喙禽类狠狠啄过——最诡异的是他胸口,那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正渗出暗红液体,在月光下泛着釉彩般的光泽,和钱一多手背上的血渍如出一辙。
"他还有气吗?"赵婉儿的声音从背后飘来,她扶着门框的手指节泛白,连呼吸都带着颤音。
施丽娅已经蹲下,指尖按在余帆颈侧。
她的白手套沾了血,在夜色里格外刺眼:"脉搏很弱...像被抽走了半口气。"她抬头看向二楼窗台,"刚才那声尖叫是欧阳婷,她人呢?"
"在楼上!"张远山的罗盘突然剧烈震颤,指针转得几乎要崩出铜框。
他盯着余帆胸口的血渍,喉结动了动,"这血不对,是...是三彩釉料的颜色。"
钱一多突然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撞在院墙上。
红布里的唐三彩鸟还在动,他能清楚感觉到那东西在挣扎,尾羽的裂缝里渗出的液体正顺着指缝往下淌,滴在青石板上发出"滋啦"轻响,像热油滴进冷水。"是它...是它干的!"他突然扯开红布,那只鸟的眼窝里竟渗出了同样的釉色液体,"余帆给我这东西那天,说在后山破庙挖到的...那庙底下是不是压着什么?"
李宝的手电筒光束晃到余帆脚边。
那里有半截烧了一半的红布,和张远山之前说的"陈蓉坠楼那晚余帆攥着的红布"纹路一模一样。
他蹲下身捡起红布,能闻到焦糊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