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爬满灰绿色霉斑,面汤表面浮着层蠕动的白色虫蛆,正从凝固的油花里钻出来。
她胃里翻涌,扶着床头柜干呕,余光瞥见欧阳婷的手——那根本不是人的手,指甲盖黑得发亮,指节处裂着血口,正有暗红色液体滴进泡面碗里。
"吃啊。"欧阳婷把碗往陈倩面前送,腐肉混着霉味的腥气冲进鼻腔,陈倩撞开她往外跑。
余帆在身后喊"倩倩你冷静",可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她撞开卧室门,楼梯间的风裹着腐烂牡丹的甜腥气扑上来——和三楼木门缝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陈倩扶着楼梯扶手往下冲,二楼转角的穿衣镜突然映出欧阳婷的脸。
她的头发成缕脱落,露出泛着青灰的头皮,半张脸烂成了白骨,只剩右眼还挂在脸上,直勾勾盯着陈倩。"跑什么?"那声音像指甲刮玻璃,"你早就是替死鬼了——"
"砰!"
顶楼的门被风撞开,月光漏进来,照见楼梯转角的墙缝里,爬出成百上千条暗红色虫子,头尾的利齿互相撕咬着,正顺着陈倩的拖鞋印往上爬。
陈倩的指甲几乎要抠进楼梯扶手的木缝里。
她能听见身后余帆急促的脚步声,像擂在耳膜上的鼓点,可更让她血液凝固的是身后那道黏腻的呼吸——欧阳婷不知何时跟了上来,腐烂牡丹的甜腥气裹着腐肉味,正从她后颈处爬进来。
"倩倩!"余帆的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发疼。
陈倩抬头,正撞进楼梯转角穿衣镜里欧阳婷的倒影:那女人的半边脸已经完全溃烂,蛆虫从塌陷的眼窝里爬出来,顺着下巴滴在睡袍上,暗褐色的水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洇开。"替死鬼——"欧阳婷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碾过,陈倩的手腕被余帆攥得发麻,可她分明看见他盯着镜子时瞳孔骤缩,喉结剧烈滚动,像是在强忍什么。
"松手!"陈倩尖叫着甩动胳膊,余帆的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骨头里。
顶楼的风突然灌进来,吹得陈倩额前的碎发狂乱飞舞,她这才发现楼梯扶手不知何时爬满了暗红色虫子,正顺着余帆的裤脚往上钻。
有一只虫尾的利齿咬住了余帆的脚踝,他吃痛松手,陈倩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腰撞上了镂空雕花的栏杆——那栏杆的榫头早就朽了,她记得三天前王百万还骂装修工偷工减料。
"小心!"余帆扑过来时,陈倩已经踩空了最后一级台阶。
失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