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太突然,她听见自己的头骨撞在一楼大理石地面上的闷响,像砸烂了一颗熟透的西瓜。
血花溅在玄关的牡丹图上,把"花开富贵"四个字染成了狰狞的紫黑色。
余帆跪在陈倩身边,膝盖压在温热的血里。
他的指尖颤抖着探向她的颈动脉,触到的只有逐渐冷却的皮肤。"我...我不是故意的..."他对着空气呢喃,像是说给陈倩,又像是说给自己。
楼梯上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欧阳婷不知何时换了身干净的米色针织裙,发间那支残牡丹银簪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蹲下来,指尖轻轻划过陈倩睁得老大的眼睛,"闭眼吧,替死鬼不需要看这么多。"
余帆猛地抓住她的手腕:"你早知道栏杆是松的?"欧阳婷歪头笑了,右脸的皮肤终于裂开,露出底下青灰色的腐肉,"不然呢?
你以为那支簪子为什么能引动乾陵的脏东西?
她妈当年从地宫顺走的银镯,本就是给活人当替死符的。"她抽出被余帆攥着的手,指甲尖在他手背上划出一道血痕,"现在她死了,银镯该物归原主了。"
余帆这才注意到陈倩攥紧的右手——银镯在指缝间闪着幽光。
他颤抖着掰开她的手指,金属凉意顺着掌心爬进心脏。"尸体怎么办?"他声音发哑,"王百万今晚就回来,他要是看见..."
"后院的冰柜。"欧阳婷起身时,裙角沾了陈倩的血,"去年他藏私酒的那台老冰柜,塞个人刚好。"她转身往厨房走,余帆这才发现她的鞋跟在血里踩出一串梅花印——那是他上个月送她的定制婚鞋,鞋跟雕着并蒂牡丹。
余帆拖着陈倩的腿往后院走时,血在青石板上拖出蜿蜒的痕迹。
冰柜的锁是坏的,他掀开盖子,霉味混着陈年老酒的酸气涌出来。"轻点儿。"欧阳婷举着手机照明,屏幕蓝光映得她的脸更白了,"别碰掉后面的黄纸,王百万说那是镇煞符。"
陈倩的头磕在冰柜隔板上,余帆的胃里突然泛起酸水。
他想起上周在医院,陈倩化疗后吐得浑身发抖,他给她擦嘴时,她还笑着说:"等我好了,咱们去拍水下婚纱照好不好?"现在她的头发黏着血,眼尾还凝着半滴没掉下来的泪。
余帆猛地盖上冰柜,锁扣"咔嗒"一声,像把什么永远封在了黑暗里。
"王百万那边..."余帆扯下沾血的衬衫,扔进旁边的垃圾桶,"他最近查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