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下的黄雾越滚越浓,磨盘大的石头撞塌院墙的闷响还在耳边嗡嗡作响。
李宝怀里的木盒突然发烫,烫得他手指发颤——那是朱雀精元在共鸣,像某种预警。
"王百万那孙子!"钱一多一拳砸在窗框上,指节泛白,"上个月我劝他留半坡树防山洪,他说''老子的别墅要见月光'',现在倒好!"他转身要冲下楼,被赵婉儿一把拽住。
女董事长的西装外套不知何时滑到臂弯,发梢沾着刚才摇晃时溅的羊肉汤,声音却稳得像钉进墙里的钢钉:"施丽娅联系村支书,让村民往高处撤;王立平马上报警,说后山泥石流,有人员被困。"她转头看向张远山,"道长,李宝的木盒......"
"朱雀精元镇得住阴煞,"张远山摸出随身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但这是阳灾,得靠人。"他拍了拍李宝后背,"小友,跟我去后山看看有没有没撤的村民。"
李宝点头,木盒的温度顺着掌心窜到心口。
他跟着张远山跑下楼时,听见施丽娅带着哭腔打电话:"陈支书!
王百万的别墅在泄洪道上啊!"山风卷着土腥味灌进楼道,钱一多已经抄起墙角的铁锹,裤脚还沾着刚才溅的羊肉汤。
三小时后警车鸣笛而来时,泥石流已在山脚下堆起半人高的碎石。
李宝蹲在路边,看着救援人员用液压钳剪开变形的窗框——王百万的红木沙发卡在两块巨石间,沙发扶手上还搭着件绣金唐装,是那男人昨天炫耀"从西安淘的古董"时穿的。
"生命体征无。"医护人员的声音像根细针,扎破了所有人的呼吸。
赵婉儿递来矿泉水时,李宝才发现自己手在抖。
她的指尖凉得像山涧水,轻声说:"自然要罚的,我们能做的,是别让更多人重蹈覆辙。"
次日清晨,小面包车碾过碎石路往乾陵去时,钱一多在后座揉着发红的眼眶。"昨儿村头王奶奶说,她孙子还在别墅里写作业。"他摸出包烟又塞回去,"那孩子才七岁,昨天还追着我要糖葫芦......"
施丽娅从副驾递来纸巾:"赵总联系了基金会,会给村里建防洪渠。"她转头,眼尾还沾着昨晚哭的痕迹,"等咱们从乾陵回来,就来监督工程。"
李宝望着窗外倒退的山影,怀里的木盒突然变得很轻。
他想起地宫里袁天罡刻的卦象——"惩忿窒欲",原来古人早把教训刻在石头里,只是总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