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槛,便有股沉水香裹着湿青苔味涌进鼻腔。
空明禅师正蹲在廊下擦石狮子,僧袍前襟沾着泥点,见他们来,用袈裟角抹了把手:“两位来得巧,厨房刚煮了桂花酒酿。”
张远山从怀里掏出个黄布包,解开露出三柱香:“禅师,我们为朱雀之气而来。”
空明禅师的手顿了顿。
他接过香插在石狮子前的小铜炉里,青烟盘旋着升上屋檐,惊起两只灰雀。
“朱雀属离火,主光明,亦主灼烧。”他转身走向后院,青石板缝里的苔藓被踩得吱呀响,“李施主怀里的精元,可是吸收了乾陵地脉的火气?”
李宝下意识抱紧木盒。
木盒此刻温温的,像块晒过太阳的玉石。
“前天在朱雀门,精元引动金粉显形后,我总觉得”他想起昨夜在民宿做的梦,梦里金朱雀啄他心口,“它在找什么。”
“找宿主的气。”空明禅师推开禅房木门,墙上挂着幅“止观”书法,墨迹还带着潮气,“阴阳相济,刚柔并蓄。朱雀之气若只靠地脉滋养,终是无源之水。”他指了指桌上的青瓷碗,“喝口酒酿,桂花香能平心火。”
张远山端起碗抿了口,眼睛亮起来:“加了莲子心?”
“李施主最近可睡不安稳?”空明禅师没接话,反而盯着李宝眼下的青黑,“朱雀属阳,阳盛则躁。每晚睡前用温水泡足,水里撒把朱砂——不是让你镇邪,是借朱砂的凉性引火下行。”他从抽屉里取出个红布包,“这是寺里的降真香,每日焚一柱,香气能通心窍。”
李宝接过红布包,指尖触到粗布上的针脚——歪歪扭扭的,像是小沙弥缝的。
“谢谢禅师。”他喉咙发紧,突然想起王奶奶孙子被抬上救护车时,攥着他衣角的那只小手,凉得像块冰。
“不必谢我。”空明禅师合掌,眼角的皱纹里盛着半盏月光,“是你们心里有火,才照得见我这点灯油。”
从禅房出来时,天已经擦黑。
张远山捧着禅师送的银杏叶标本,叶片上的脉络在暮色里泛着金。
李宝正要上车,忽听得山门外传来喧哗。
“挖到棺材啦!”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带着点尖细的哭腔,“就在村头老槐树下,棺材板上还刻着鸟!”
李宝脚步一顿。
他转头望去,山门外的田埂上站着几个村民,打着手电筒的光束在暮色里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