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
陈老大的尸体被抬走了,可土坑里还残留着股腥气——不是鱼,是血。
“还有更邪乎的。”老警察压低声音,“陈昆明一家不见了。”他指了指远处的土坯房,“门没锁,锅里的饭还温着,可屋里没人。”
张远山蹲在土坑边,用树枝拨了拨土。
李宝看见他的手指突然顿住——土堆里露出半截银链,链头坠着枚铜钱,正是昨晚张远山给陈旭东的那枚。
铜钱黑得发亮,像浸过墨汁。
人群里突然传来尖叫。
李宝转头,看见陈旭东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是陈裁缝的老账本,上面用毛笔写着:“陈老大,蓝布衫一件,米半升。”
夕阳把老槐树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只巨大的手按在土坑上。
李宝摸了摸兜里的木盒,这次烫得他几乎拿不住。
远处传来犬吠,声音尖细得像小孩哭。
陈昆明家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
余金花蹲在灶前洗碗,铁锅里的水突然泛起涟漪。
她凑近看,水面倒映出张蓝布衫的影子——是陈裁缝。
她手一松,碗砸在地上,碎成几片。
水还在涨,慢慢变红,像掺了血。